裴琰听见她直言“偷情”二字,说得自然又直接,耳朵刺痛起来。
再抬眼一眼,有人在自己微微喘气,他语声稍缓:“你还生起气来了?”
江云娆的确是生气了,扶着自己的肚子,胸口起伏剧烈了起来:
“怎么不能生气?皇上压一个事情,能在心底压这么久,宁愿在心底结心结,也不愿意挑明出来直言,臣妾也很失望。
皇上是不是还想问,为什么当初不敢挑开说出来?
臣妾也可以回答皇上,因为当初的皇上并不是真正的喜爱臣妾,顶多算是有点兴趣,
倘若是在当初将真相挑开,皇上不会有半点信任,只怕臣妾的坟头草都已经有皇上这么高了,所以臣妾不敢说;
皇上是不是又要问,为何今日又敢说了?
那臣妾也可以回答皇上,因为现在臣妾对皇上不再是靠哄靠讨好,
臣妾是在用心对待皇上的一切,还有我们的将来,
皇上对臣妾也是真心真情,为臣妾与孩子用尽全力的在铺路,百般照顾,臣妾不是瞎子,都看得见。
你我都到这个份儿上,有什么不敢说的?”
福康公公在膳厅的殿外候着,一边站着提着药箱子的李文年,对面站着小春子,三人面面相觑。
李太医是小春子一早就准备好的,今日是做好了一副万事俱备要出事的样子。
小春子年纪小忍不住,问道:“按照一般情况,这时候应该是皇上骂人的,怎贵妃娘娘倒先骂起来了?”
李文年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摇着头道:“绝,绝啊,不愧是贵妃。”
福康公公拂了拂手臂间的拂尘,同样摆了摆头:
“一物降一物,皇上直到现在都没敢回一句话呢。皇上遇事爱憋着,总得有人治治他不是?”
裴琰在里面声音不算很大的来了一句:“都让你说完了,朕说什么?”
江云娆气得面色涨红,眼眶只挂点点泪,抬手一抹,继续:
“明明臣妾就在皇上面前,你不问,要在自己心底去反复折磨自己,还冷落了臣妾整整两日零五个时辰加一盏茶的时间!
皇上到底什么意思,是以后一遇见挑拨离间的事情,就准备将臣妾踢开一边,使用冷暴力,不闻不问是吗?
臣妾如果在几年前就与鹤大人有个什么,上林苑出事以后,臣妾在鹤府待了两个月,
那时候已经有身孕了,若是心底有的是鹤大人,那这孩子还会留着?”
裴琰对江云娆面对面站着,帝王棱角分明的轮廓此时坚硬不起来,
他正要说话,江云娆铺天盖地的话语又按了过来:
“算了算了,不相信就算了,皇上这样极为容易受挑拨,对臣妾毫无信任的人,想必也是不用计划未来的事情了。
臣妾也算看明白了,皇上还对自己的容貌,身材,权势以及智慧都没有自信,
明明是大周数一不数二的人物,却还担心臣妾看上旁人。
臣妾告退,臣妾走了!”
她说完转身就推开了膳厅紧闭的大门,气呼呼的朝天元宫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