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全城都陷入了惊骇之中。上至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下至各方势力、平民百姓,无不觉得匪夷所思,甚至一阵发懵……什么情况?堂堂一国之尊,就这么不声不响便确定了?要知道,自从原本的君主不幸丧命后,他们渡郊王国一直都处于混乱不堪的动荡之中。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当初新朝刚建,而国君又正值壮年,尚未册立太子。这才导致一众子嗣野心暴涨,开始绞尽脑汁,不断明争暗斗起来。闹到最激烈的时候,更不惜以军方之力,将整个国家都拉入内部战乱的旋涡!于是,为大局着想,也为了黎明百姓的安稳,一些朝廷重臣才不得不站出来阻止。其中就包括世子君景桓,以及宰相忠清儒等等……当然,一心忠于国家的他们,自然不愿插手大位之争,只是要求各方有所底线,以免动摇国本!而经过几番艰难且漫长的努力,朝廷上下也总算达成一致。那便是由本就代为处理政务的中枢内阁把关,将各类需要处理的问题随机派发下去,交给那些谋求大位的王嗣们办。另外,还划分出一些不同的地域进行治理,算是综合考验,或者说证明其各自的能力……后约定,在一到两年之内,用事实政绩让满朝文武评判,推举出最合格的王位继承者!这些都是大家反复商榷,也征得所有人同意的结果……可谁曾想,才过去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突然发生如此剧变!消息传开的第二日。在多方打探,几经确认无误后,一道道的身影迅速行动起来。宰相府。议事大堂内。许多曾经站出来支持稳定内乱的文臣武将们,全部聚集在此。主位之上,端坐着一名年近六旬的老者,面露威严,气度不凡!他正是这座府邸的主人,当朝宰相忠清儒。不仅如此,后者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已故国君的结义兄弟!这一点,跟世子君景桓的父亲,老擎天王一样。三人年少相识,走南闯北,患难与共!最后,更是一路披荆斩棘,击败了无数强敌,才推翻腐朽的旧朝,成功建立渡郊王国。可惜,如今却只剩下忠清儒这位大哥了……“宰相大人,连您也毫不知情吗?”这时,场中有人忍不住发问,愁闷的情绪溢于言表。他们可都是朝廷重臣,一个个身居要职,为国为民。然而,新君继位这样的大事,竟完全被蒙在鼓里,简直离谱至极!“嗯!”忠清儒点点头,面色同样十分难看。不为别的,单说宗亲府跳过他们所有人,擅自确定新君之位,并且还将其通告全国,就严重违背了当初的约定。同时,这样的所作所为,也必将再度引起朝廷以及全国的动荡。甚至于,还会让其余的王嗣彻底暴怒,造成更加难以想象的危局!“那可知究竟怎么回事儿?”对此,又有一名更为年迈的老者沉声开口。若末良在场,或许会认出对方,乃是曾经弘恒当众非要跟他切磋时,喝止过后者的亲爷爷,内阁大臣弘文博!“传位诏书我今早确认过了,玉玺印章也是真的,但上面的字迹,却不太像出自陛下之手……”忠清儒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很寻常的小事。“什么?!”下一刻,在场众人皆失声惊呼。居然是假诏?难怪事情发生的如此突兀,还隐瞒了所有人。对于文官之首,又是已故国君心腹的忠清儒,当然无需质疑其判断能力。旋即,后者又继续分析道:“要么,是一封备用应急的空白诏书,一直保存在宗亲府中……”“要么,就是玉玺本身并未随陛下当年遇害失踪,而是被另有图谋之人暗自藏匿了起来!”话音未落,忠清儒的眼底已经泛起冷意,深沉的模样明显在极力压制怒火。“这……”闻言,众人彻底愣住,隐约联想出一场惊天阴谋。如果真按忠清儒所言,是第二种情况的话,岂不表明两件事情背后都有人为在操控,并且很可能还是同一个!“那还等什么?”蓦地,一名浑身甲胄的武将愤怒起身,急切道:“咱们直接将真相公之于众,再拿下主事者严刑审讯,查出元凶!”“是啊!只要宰相大人下令,我等立刻亲自带兵前去!”“对方竟敢谋害陛下和老王爷,还妄图骗得大位,真是罪该万死!”“没错!如此逆贼,必须株连九族,满门抄斩!”……那武将的话,顿时赢得诸多同僚的支持。他们都是从军之人,很少涉及政事,也不太喜欢出谋划策。但要说惩治奸佞,进行抓捕,那绝对当仁不让!“唉……”见状,坐在另外一侧的文官们却纷纷摇头,无奈发出轻叹。“诸位将军稍安勿躁!”眼看忠清儒愁眉紧锁,没有解释的意思,弘文博只好出面劝慰道:“那诏书和玺印皆为真,又有宗亲府出面作证,大力支持……”“外人仅凭字迹方面的些许猜测,就公然质疑作假,还想将已经继位的新君推翻,是万难做到的!”他略微一顿,神情变得异常严肃,“而带兵捉拿王室宗亲,更无异于谋逆之举!切勿再胡言乱语了……”“呃……”略带不忿地听完后,那些叫骂的将军瞬间无言以对,心头暗自发凉。他们虽然贵为将领,可真论身份地位,跟王室宗亲完全没得比。更何况,对方还是新君继位的最大支持者!谁敢在这个时候强出头,恐怕会被杀鸡儆猴,当做震慑各方,巩固王位的牺牲品……“那……那咱们该如何是好?就这么认了吗?”有将领试探着发问,言语中满含不甘。难道说,大家之前所做的努力,便白白付之东流了?还是眼睁睁看着整个渡郊王国,让一群隐藏在暗中的卑鄙小人肆意戏耍、侵占、葬送!“等吧……”忠清儒缓缓抬头,满脸凝重,“等景桓回来,或许还有一线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