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递来的纸巾,楮晴怄气的转身。
如果此刻陪着她的是楚霁,她肯定发泄情绪,可她知道,池骞没理由接受她这种无端的情绪。
楮晴自己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
打针的地方人很少。
楮晴资料核对后,屁股还未坐热,护士叫:“楮晴!”
上刑场什么感觉,楮晴体验到了。
她想动的,但身体似乎不由她控制。
护士又叫了一声:“楮晴,到你了。”
楮晴还是没动。
池骞走到楮晴面前,蹲下,任那昂贵的大衣衣摆堆落在地上。
他自下而上地看着她,那样的脸,油然生出一股‘虔诚’:“是针头恐惧症吗?”
楮晴有刹那的意外,池骞居然知道这种病。
可她心思很快又被恐惧占据。
她眼睛、鼻尖都还红着,慢半拍地点头:“嗯。”
带着极浓厚的鼻音,还顺带从眼眶落出两颗小珍珠。
她这样,自是什么都该依她的。
池骞微不可察地又叹了口气:“我陪着你。”
这不是陪不陪的问题。
楮晴怕打针到什么程度呢?
她当时才五岁,需要四个成人按住她。
就这样,她还能挣扎得针头都弯曲。
她现在长大了,自然不会再需要四个人按住她。
可心里的那份恐惧、抗拒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楮晴坐在凳子上,袖子缓慢被挽起来,露出上臂三角肌。
她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池骞垂着眼皮,提醒:“别看。”
楮晴哪里敢看。
但莫名的,这话落下,她就瞥了一眼。
针已经准备好了。
楮晴感觉大脑一空,两眼一黑,全身都凉了。
池骞看她快要坐不住,走近一步,抬起右臂:“楮晴,你不介意可以抱——”
他的话还未说完,柔软的身子撞个满怀。
她单手圈住他的腰,救命稻草似的环住、抓住。
她整张脸埋在他衣衫上,磨蹭。
如果当时的楮晴没那么恐惧的话,她是能感觉到男人的僵硬的。
如果当时的楮晴知道池骞那么需要拥抱的话,她一定会每一次见面,都给他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