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宁扯了一下唇角:“我知道,我非完璧,若是嫁人,只怕也不得善待,说不定新婚当日就要被休回家。”
“……孤并非是这个意思。”赵怀谦蹙眉,但见她一脸坦然,并不觉得此事有什么,顿时松一口气。
傅知宁摊手:“只是嫁与不嫁,并非我能做主的,我现在虽竭力排斥,可将来会不会妥协也说不准,若真到了那日,只希望自己能找个不在意这些的人。”
可这世上真有不在意的人吗?傅知宁觉得不太可能,如果有,也只有百里溪……嗯,且不说他本身就不必在意这种废话,若他真心喜欢一个人,莫说那人不是完璧,即便是贱籍、是成过婚的人,想来他也不会嫌弃。
他就是这样好的人,纵然世人避之如蛇蝎,恐其如阎王,可她知道,他一直都是这样好的人……怎么又想到他了?傅知宁头一次觉得,这是种困扰。
赵怀谦见她又走神,不由笑了一声:“若你真要嫁人,只怕百里溪会伤心。”
里间的窗子又发出一声响动。
傅知宁失笑:“怎么会,我与他是兄妹之情……”
说到最后四个字时,无意间对上赵怀谦似笑非笑的眼睛,她突然底气有些不足。
“兄妹之情?”赵怀谦意味深长,“孤倒是头一回见你们这样的兄妹。”
傅知宁慌乱起身,差点将椅子带倒:“我我们是形势所bī,是情有可原……”
“孤又没说别的,这么着急作甚?”赵怀谦哭笑不得,“孤只是觉着,有百里溪珠玉在前,若你将来随意找个人嫁了,只怕是会后悔。”
傅知宁下意识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赵怀谦也不bī她,放缓了声音道:“至少,也要挑个比他qiáng的才行。”
“……这世上哪有什么人比他qiáng。”傅知宁嘟囔一句。
赵怀谦笑了:“是啊,哪有什么人会比他qiáng呢?”
傅知宁莫名脸热,后退两步后匆匆行礼:“时候不早了,小女先回去了。”
赵怀谦也不阻止,笑着目送她远去。
傅知宁匆匆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
“还有事?”赵怀谦挑眉。
傅知宁屈膝,朝他行了个仅次于跪拜的礼。
赵怀谦眼底闪过一丝讶然,正要询问怎么了,便听到她温声道:“多谢殿下当年救下百里溪,为他保全最后一丝尊严。”
赵怀谦眼眸微动。
“不论将来前程如何,这份恩德小女记下了。”傅知宁说罢,这才转身离开。
赵怀谦盯着重新关上的门看了许久,突然就笑了:“这小丫头,竟然代你道谢,还敢说与你只是兄妹之情?”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从里间走出来,脸上一片沉郁:“殿下今日话太多了。”
赵怀谦看向他:“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她通晓咱们关系的事?”
“不难猜。”百里溪只回了三个字。
赵怀谦啧啧两声:“合着就我一个傻子。”
百里溪面无表情地坐下,拿傅知宁用过的杯子倒了杯热茶。
赵怀谦看他慢条斯理地饮茶,突然有些好奇:“她若真看上那吴倾了,你舍得看她出嫁?”
“若她想要的话。”百里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