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河卒
这一抓,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封锁了白英琼周围的所有空间。
白英琼不得不阴神回归体魄,然后便被司命真君抓在了手心之中。
佛门有个典故,心猿意马,心猿再怎么厉害,也逃不出佛祖的掌心。
此刻便是如出一辙。
纵然白英琼是无量阶段的天人,也逃不出司命真君的手掌心。
无数的阴气席卷向白英琼,仿佛要充塞整个天地,寻常人在此,眨眼之间就会化作枯骨。白英琼以符箓在身周形成一个莲花形状的阵法,阻隔阴气。只不过在阴气侵蚀之下,光华迅速变淡,原本盛开的莲花变成了合拢的花苞,法阵摇摇欲坠,只能是勉强维持。
司空错就站在司命真君的脚下,正饱受“红莲业火”的煎熬,这类手段十分难缠,只能依靠自己,同时他还要维持困住裴小楼的小世界。
张月鹿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没有贸然动作,并非畏惧,而是她深知自己贸然冲上去解救白英琼,只能是白送一个,于事无补。
正如她自己所说的,不能意气用事。
一个天人没用,两个天人没用,可如果是天人的数量足够多,那就有用了。
张月鹿轻声说道:“天渊,我们想办法把裴真人救出来。到了这个时候,李天澜、陆玉书、李命乘、李命之他们不会再作壁上观了,江南道府、天罡堂、北辰堂,集合所有人力,还能拖上一拖,等待援军。”
齐玄素疑问道:“他们会为大局着想?”
“不是为了大局着想,是为了他们自己着想。”张月鹿语速极快地说道,“如果金陵府沦陷,百万生灵毁于一旦,损失千万之数的无忧钱,不是太平钱,是无忧钱,那么不是一颗二品太乙道士的人头就能交代的。”
“也许在战乱的时候,一城一地的得失,并不会如何。可如今承平日久,真要满城死绝,那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太平道可以把朝廷引进来,因为朝廷的前身就是北道门,高祖皇帝是玄圣的岳父,也不乏有道门出身之人在朝廷任职,多家联姻,不仅是李家的女儿嫁入了皇室,全真道的雷真人也是出身朝廷将门,双方早已难分彼此,很难说是外人。至于‘天廷’之流,也都是暗中私底下。可是这件事不一样,摆在了桌面上,性质就全然不同了。”
“假如说,师姐作为首席副府主战死,我们也死在了此地,他们固然去了心腹大患,可他们也要被直接问责。这样的大事,推给死人是说不过去的,而且为了人心考量,道门也不会把罪责安放在战死之人的头上。显而易见,三道会迅速达成共识,大开杀戒,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到时候李天澜也好,几位副堂主也罢,还有其他什么人,无论什么出身,只要有牵扯干系,都会被迅速抛弃,明正典刑。”
“所以不为了满城百姓考虑,不为了道门的大局考虑,仅是为了他们自己考虑,也不能无动于衷。”张月鹿的思绪仍旧清晰。
齐玄素没有过多犹豫:“好,我们去试一试。”
另一边,诚如张月鹿所料,哪怕老谋深算如李天澜,也不能稳坐钓鱼台了。
他一边通知所有灵官和道士全力集结,构建阵法,组成防线,抵挡阴气,同时在城外开挖泄阴渠,分流庞大阴气,一边亲自来到了玛丽大教堂。
此时雷小环和施落嗣还在棋盘小世界中,对于外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很显然,李天澜是此地的常客,一众主教、大主教都未曾阻拦。
身着黑色鹤氅的李天澜大步前行,轻车熟路,甚至不必他人领路,一众身着白袍的教士们跟在后面。
一个道士被一群教士簇拥着,颇有些荒诞。
“这个小世界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开启?”李天澜冷声问道,此时的他虽然还算沉着冷静,但已经没了先前的淡然,语气中隐隐有几分对于局势失控的恼怒。
一位大主教用醇正的中原官话回答道:“午时。”
“午时?”李天澜脚步一停,“那我们干脆等死好了。”
所有教士们也随之一停,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