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琅是他一手看顾大的小姑娘,对待雪琅,安又宁向来要比常人更加的亲昵与宽和些。
他以为雪琅对待自己也会如对待最重要的亲人一般。
安又宁看向院门内石桌旁,那姿态亲近的二人,忽然不确定起来。
白亦清来府中甚至还未满一年,他们二人是在何时走的如此亲近的?
亲近到雪琅执行任务回府,竟不像平日里那般,一边快乐的喊着“阿宁阿宁”,一边又在第一时间的跑去找他。
安又宁想不明白。
他的胸口像堵塞了一团又一团的棉花,喘不上气来。
雪琅回府了。
雪琅却没有去他院中看他一眼。
雪琅陪着白亦清在这里开心的聊天。
雪琅……安又宁想不下去了。
那可是白亦清啊!
不仅得到了谢昙的心,还得到了他的心的白亦清啊!
——终归是他做人太失败。
安又宁身子发软,弯腰扶住了院门口旁的白墙。
他情绪激烈,心口那颗假心却始终平静,巨大的反差使二者在他体内产生了无形的致命碰撞,诡异的互斥与博弈似乎将他整个人都完全撕裂。
他的身子仿佛在一夕之间全部变成了机扩零件,只等待着这么一个蓄积的时机,就可粉身碎骨。
安又宁艰难的缓了好一会,才觉得整个人好了一点——还好,他的身子并没有变成互斥的粉碎零件,他又恢复成了没有情绪点触及,便如同拥有着普通血肉之心的正常人了。
安又宁方扶着墙起身,再次慢慢站定,就听院内白亦清的声音传了出来。
他有些发愁的道:“正魔两道互相为质,正道那边应了魔主的要求,将岭南江家的大小姐江思容送来为质,恐怕不日魔主就要定下魔域这边送去正道为质的人选了。”
雪琅天真无邪道:“你说这些做什么,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呀?”说着伸手去拿白亦清手边的芙蓉糕,放到嘴巴里,一鼓一鼓的嚼起来。
白亦清亲昵的去揉她的头发,却被雪琅叛逆的一下躲开,她气鼓鼓的道:“别摸我头,会长不高!”
听闻,白亦清却没有生气,只是回答她前一句问话道:“小傻瓜,江思容是什么人,那可是正道四大世家之一——岭南江家的嫡小姐!我们魔域的魔主将来派去正道的质子,自然也要掂量着身份,够得上才是。如此一来,定要从魔域五位城主之中非选一个不可了。”
雪琅又抓了一块芙蓉糕塞到嘴里,眨巴着圆圆的大眼睛看他。
白亦清就又开始愁道:“身份上又得是城主才够的上,名义上又得是义子才名头好听,这样的诚意才能堵上正道的嘴。可魔主也不是傻的,若真将得力的派去为质,不是自断臂膀?”
雪琅嘟嘴,好像有点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呀?”
白亦清肯定道:“魔主定会从谢大哥,还有玉同城城主和双卢城城主中选一个义子出来,送去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