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父亲,有两味药我听人说过,其中一味我知确切在哪。父亲给我一个月,能赶上寒症发作之前将药带回来的话,父亲就信我能自救,不用嫁人可好?”宁月庆幸自己前世得了药方,多加打听了几番,真让她还记得其中几位药的下落。
前世许多药都因战乱各自没了踪迹,但今生这个时节还没有那么乱。那几味药,若是她运气好,应该还能得以一见。
“你就这么不喜昀儿了?”宁父细细看着宁月神情,想不通宁月怎么突然变了心。
宁月正色,“不是不喜,只是想通了,我和谢昀非是一路人。走到最后,只由恩情栓着,易成怨侣。”
宁月不由得感谢这一世谢昀的家大业大。
门第之别,是宁父也看得懂的。
宁家底薄,谢家长如龙的聘礼单子,宁家却拿不出够看的一点嫁妆。宁父爱女,怎会不担心没有娘家支持,宁月一个人又是病弱之体,如何在谢昀的偌大家业里有底气地过日子。
“父亲,就让我试试吧,若我不能成,婚事还可再议的。”
宁月退了一步,柔声劝着。
“第一味药明月露就在隔壁阳城,不远,去去就回。届时让鸢歌跟着我,路上也有个照应。”
“容为父再想想……”
宁月心上一喜,知道这事大抵能成。
便行礼回了房,给了父亲多想想的时间。
只是宁月不知,前脚宁月离了书房,后一刻书房里又来了客人造访。
隔日一早。
宁月还在想阳城的那味明月露她该如何接近,鸢歌跑了过来说是家里来人了。
来人?宁家左右无旁支,这么多年除了谢家和医馆,哪有别的往来?
待到她来到前厅,看清厅中立着的乃是十位带着各式兵器的壮汉,好像家中因她而散不去的寒气都被这股阳气冲散了许多。
“这是——?”宁月默默后撤了一步,看向厅中似是有所安排的父亲。
“这是我向明远镖局请来的十位最善走客镖的高手。虽你与昀儿的婚约现下搁置了,但不妨碍昀儿遣来镖局十位精锐,你若执意自己寻药,那便带让他们送你。”
“……”
宁月竟不知父亲会如此退让,这十人的镖队可是大价钱。
她不由地问,“这一趟镖烦劳各位,要多少银子?”
“十两,一人十两。”十人分两列而立,说话的人正是右手一列最后一位,这声线粗糙不堪,比起磨剪子还要刺耳几分,她不禁动了动步子,侧首瞧去,没想到发出这样声音的主人她竟认识。
“恩人?”宁月见那铁面面具很是意外,还未曾想通这恩人怎么又能开口说话了,不过随即反应过来两人渊源,不想让父亲担心,便素手一点,用更为大声的语气盖过先前疑问声。
“父亲,昌城离阳城也就三四日脚程,无需这么多人,只那位镖师便可。”
“只他一位?”宁父望了一眼被宁月点中的脸覆铁面面具之人,有些不明朗的笑意。
“只他一位。”
宁月肯定。
十位百两,她们家家底扒干净也就那么多了。
万般没有这么挥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