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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善意(第2页)

顺道,宁月边走边看。

得花最多的正是写着凌清秋之名的纱灯。

鸢歌也看见了,比起小姐在台上专注表演,她可清楚外面投花的情形。

“小姐得花本也是多的,就是不知道那崇安客栈那些臭男人怎么打听到小姐要参加花灯宴,来了好些个……”

“在小姐表演时,在底下对人瞎说小姐坏话,后来又出了采花贼的事,本要投给小姐的男子们,听完竟也就当真,有些转投到凌姑娘那里去,有些还把投进去的花掏出来拿走……”

宁月低头果不其然看到她那盏花灯前独有的一片狼藉,似能想象当时的乱状。

自家小姐听完后的沉默,鸢歌以为是被气到,刚要出口安慰,就看到自家小姐也去拿了些自己纱灯里所剩不多的鲜花,喃喃着。

“不对劲啊。”

跟在后面的廿七听到这话,抬眸看向宁月。

“什么不对劲啊?”鸢歌挠挠头。

宁月捏手中的花,低头边思考边说,并无意识自己手里的花枝被撵着一圈圈地转。

“照如此说,采花贼隐于集市,自然也该听到了我的传言。按照先前的说法,采花贼更偏好那些文静美丽,颇有才情的姑娘,不然我也不用专门去学红绸舞,登花灯宴,这传言分明是让我功亏一篑的……”

“可能是小姐您的美貌让贼人失了原则呢?”鸢歌还是不觉得奇怪,且振振有词。

“……”

宁月与廿七欲言又止的目光不一而同地放到鸢歌身上。

虽然非常感谢鸢歌对自己的肯定,宁月还是接着将自己的疑虑说完。

“那采花贼能如此嚣张,便是倚着自己的原则行事,不然这般冲动,早该被抓起来了。而且他还正中我们下怀,将花笺下在叶家小姐之前,不也怪哉?”

“那自然是小姐福气好,遇事呈祥。”鸢歌对宁月一脸深思的模样很不理解,“我们不是巴不得能早日抓到采花贼嘛,事情顺利不好吗?”

“不是不好。”宁月也说不清,她清楚她命数次,前世鲜有顺风顺水的时候。

就算重来,还是这个命数,也不会突然变了去的。

但这话宁月说不了,只能试图再寻些蛛丝马迹。

“鸢歌,你先前打听的采花贼前几案可知道详细一点的?”

“嗯,知道啊。”

为了疏解宁月寒症发病时的苦闷,鸢歌早先在昌城的时候就时不时走街串巷,和街坊邻里唠些八卦回来说给宁月,听个乐子。时间久了,加之鸢歌又长了张讨喜的圆脸,探听消息简直如鱼得水。

“那第一案的莲香姑娘之前所处就是在遇春台。她以自创的清莲映步舞早两年夺得了遇春台花魁的名号,可谓是名震一时。据说性子也颇为清冷孤傲,许多达官贵人都想为她赎身,她都没有同意,后来遇害,大家都颇为可惜,说是被下花笺那日莲香刚向锦娘提了赎身。”

“还有就是与叶姐小姐不太对付的事儿。这被传得有鼻子有眼儿的,说叶姑娘在此之前,有个心上人被莲香姑娘勾走了,之后时不时便会去遇春台找莲香姑娘不痛快,每次闹得都很大,锦娘不得不单辟一个房间给叶大小姐撒泼。”

“那第二案呢?”宁月又问。

“第二案的陶蓉,有豆腐西施的名号。虽然嫁了人,但是嫁得不好,严家儿子好吃懒做,还时常流连遇春台,平日都靠陶蓉摆摊卖豆腐维持生计。她家豆腐价格便宜,味道又好,买得人也多。不过越是这样,那严家儿子越觉得这是靠陶蓉卖笑得来的钱,每次陶蓉收摊回家,少不了打骂。”

“有了莲香一案被广而告之,她被下了花笺之后,比不得叶家这般声势,夫家只觉得是她水性杨花,花笺定下的那一天,邻居只听到更加剧烈打骂之声。谁能料到,这人就这么在家里活生生的被人掳去。”

“第三案的穆芝华是寒门之女,以神童之名著称。五岁便能作诗,七岁便画得一手好丹青。虽然家道中落,但是凭自己才华,小小年纪亦能卖字卖画补贴家用了。但自他的父亲续弦后,继母并不喜她,之后生了个弟弟,更是直接以十二三的年纪许给了一个家里有些庄子的但年纪已经快知天命的富绅。”

“被下花笺后,那穆家生怕婚事不保,直接在花笺那日前匆匆拜了堂。只道是这采花贼杀人诛心,人家洞房花烛夜,他直接迷倒了房内的新郎,将新娘当夜掳走。”

“第四案的杜九娘前些年丧夫,夫家人丁单薄,没法子只能自己将夫家所开的酒坊接手下来。一开始开得倒也不错,只是后来因着寡妇之名,引来许多不是真心诚意买酒的客人捣乱。杜九娘性子泼辣,不愿吃亏,难免结了仇,酒坊因此被人设计吞占。”

“这花笺便是那时下到杜九娘手中的,杜九娘本因家产被夺失魂落魄,没有主意。还是邻居报官,可就算在巡卫司在巷口加重巡查,还是叫人在眼皮底子下人活生生地消失了。”

说到这里鸢歌有些口干地舔了舔唇。

“其实姑娘们失踪,一直无人报官,都怕若是人活着回来太影响名声。直到前些时候,有人在渠边发现了杜九娘的尸首,这才严重到了巡卫司立案调查的地步。”

“小姐,我说的这些可还有用?”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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