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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什么意思 > 一百六十七昔月成玦3(第1页)

一百六十七昔月成玦3(第1页)

若溪披着大氅立在洞中,身姿楚楚,见了白辰归来,端端正正行了个礼,又问:“君上方才去哪了?”

白辰古怪地瞧了她一眼,道:“王后此前从来不过问本君的行踪。”

若溪露出了一个得体的笑容:“君上可是去看大荒那位帝后了?”

白辰目光深邃,不发一言。

“她如今已非雷泽帝姬,却仍是大荒帝后。现下清衡帝君是我们神族不共戴天的仇人,他素来最宝贝这位帝后,如今我们有她在手里,岂非胜券在握?”

红酥手攀上那玄色衣襟,若溪在他耳畔吐气如兰。他却没有半分回应。

若溪便问:“君上莫不是心软了?”

白辰冷冷瞥了她一眼,终于开口道:“王后都知道了些什么?”

“不是臣妾知道了什么,是大荒那位蕙质兰心的帝后娘娘知道了些什么。”她露出温婉而妩媚的笑:“臣妾什么也不知。当年臣妾入御宗学堂晚些,只知道擎宇君同云风神君待那位雷泽之国的帝姬甚好。后来又听醉墨神君感慨往事一二,于是私心揣测君上是否亦同雷泽帝姬有几分交情。”

白辰一贯深邃的目光便有些迷离。良久,方冷肃道:“雷泽帝姬尊贵无匹,本君何来此等荣幸。”

若溪终于行礼离去。那笑容却在芙蓉玉面上凝成一道刻毒。

当年之事,即便醉墨不提,白辰隐瞒。她若有心,又怎会不知。

她嫁与白辰三万年,自是举案齐眉,夫妻和顺。她父王母妃亦对这门亲事结得甚为满意,且白辰年少英才,一朝登临君位,确实羡煞了龙族中一众未出阁的公主。若溪一贯觉得,今生如此,夫复何求。

若非当年有心诓骗了醉墨神君,灌他喝下失魂酒,她便永远不会知道五万年前御宗学堂里那一番前尘往事。

她原以为白辰待她已算得很好。可待听尽当年往昔,风花雪月,若溪才明白同自己他的情分,竟显得如斯可笑。

当年她初见白辰,那样年少俊俏的好儿郎,一折白扇,一身玄袍,格外风度翩翩。尚且年少的若溪便同当初的静窈一般,霎时间,目成心许。

那神族少君生得斯文书生模样,白皙阴柔,温文尔雅,却向来对众人冷漠疏离。唯每日见她端坐于御宗之里,忽而澹澹一笑,才显得格外温存。

但那目光却有些迷离,仿佛望得是她,却又不是她。

彼时御宗里头,皆是些几万来岁的少年神君神女,流言渐起里,若溪便曾听闻雷泽之国有位小神女,正是云风神君的堂妹,只长她百来岁,总是被一群少年神君围着,连天族那位擎宇五殿下也认她做了妹子。又听同她青梅竹马的醉墨神君提及,那小神女同她长得有几分形似,只是脾气性格大相庭径。

只可惜那小神女十年前便因触犯天规被赶回了雷泽之国,而那帮少年神君便似失了精神领袖一般。若溪听闻,那百年岁月里,擎宇君、云风神君同醉墨神君皆似被剜去了心头肉一般。

而白辰九殿下,却与往日无甚分别。

可那一日夜色凉凉,若溪恰好推门去给白辰送白日里替他誊写的词赋,却见白辰心有灵犀般,正在案前练字。

她欢喜一笑,嫣然妩媚,引得白辰注目良久。

却无意间瞥见那案上绢帛所书之词。

“杨花零落月溶溶,尘掩玉筝弦柱画堂空。”

若非她乍然见着那一句词,也不会明白白辰素来冰冷淡漠的面容下,隐藏着一个神族少君怎样的温柔与城府。

从那一刻起,妒忌便像娑罗花的种子一般,在心底生根发芽。

但那位来自下神族的东海二公主生得却比雷泽之国的小帝姬聪明些,懂得以重金买通延庆宫的仙娥,在白辰日常饮的绿豆汤里下一剂合欢药。

那日夜色凉凉,延庆宫的仙娥端了绿豆汤来,白辰殿下最是知礼,便邀她一同饮了。

罗帐深深,他白皙的指尖拂过她的芙蓉面,露出极是怜惜的目光,仿佛他一直深深爱着的人,便是眼前人。那是她唯一一次见着他用这样的目光望着自己。

白辰翌日晨起时,望着她的神色颇为古怪而复杂。他向来是那样从容不迫,神色淡漠的少年神君,那时却露出极力自持的神色,又掺杂着懊悔、松快、惘然……

她不知所以,只得含了一眶泪,定定地瞧着他:“事已至此,九殿下可否早些往东海水晶宫向我父君提亲……”说罢便是梨花带雨,清澈婉然。

白辰一怔,瞧着她落落寂寥的剪影,颔首不言。

此后数万载,他再未用延庆宫那夜的眼神望过她。连大婚之日他醉卧喜榻,目色朦胧里,亦只堪堪唤了一个“静”字,便沉沉睡去。

只一字,便叫她恨极。

这一日,若溪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屏退了侍女,方独自一人去云水洞瞧她。

此刻她躺在榻上,安静地睡着。若溪忽然有些佩服她,在此种情状下竟也能安稳睡去。静窈的容色有些憔悴,唇上半点血色也无,却呼吸均匀,睡得宁和。她的眼尾有着好看的飞扬弧度,纤长的睫毛投下了两处鸦青色的浅影,左眼下一点泪痣,整个人直如一朵玉蕊梨花,格外凄美。

若溪看了许久,眸中妒火欲甚。她现下这般沉睡,便有惊为天人之姿。若溪心下感叹,神族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何况素闻静窈一双眼睛神似其母撷兰帝后,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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