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矛头忽转向谢昙,厅内议论声霎时一静,众人看向谢昙,琢磨着事态发展。
谢昙再次反常的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从从容容的模样:“一点私事耽搁了,不劳宁宫主挂心。”
说着眼光忽在安又宁身上定了一瞬,继而面色无异的收回了目光。
宁宫主将安又宁再次往身后挡了挡,还未开口,梅威鸣就道:“胡说八道!晚来一刻好教你有时间遮掩!”
谢昙慵懒的眉目沉下来,看着梅威鸣嗤笑一声:“梅公子,说话要有凭证。”
梅威鸣怒不可遏:“敢问厅中谁人与我家有深仇大恨,不是你还是谁!”
谢昙忽转头向芙蓉派掌门道:“静持仙子,你不说两句吗?”
突然被点到名字,静持眉头紧皱,戒备又郑重的自证道:“我虽与梅掌门多有龃龉,但也不至于要人性命,谢城主慎言。”
谢昙无所谓的“哦”了一声,目光不过再次逡巡,众人却都随他目光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毕竟谋杀摧山派掌门的罪名等闲担当不起。
看着众人畏首畏尾的模样,谢昙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阴沉沉的目光再次转向梅威鸣:“看到了吗?”
梅威鸣不知谢昙问的是什么,却谨慎的没有开口,只仍愤恨的看着他。
谢昙逡巡一圈后,却似嘲似笑道:“这墙倒众人推,各扫门前雪的嘴脸,真是不错。”
众人一下眼神闪躲,讪讪起来。
安又宁却浑身一震。
他想起了当年他陪谢昙去临近的如意阁及江桑两家求救之事。
紫光阁事发,他陪谢昙千辛万苦逃出来,本寄希望于正道其他门派,没想到却迟迟叫门不应,求助无门下他们忽明白了一个道理,什么正道大义,正道中人不过沆瀣一气,皆为一丘之貉。
时至今日,虽看起来似乎有失偏颇,但利益盘错,谁家都不会为了那所谓的道义轻易将自己搭进去倒是真的。
梅威鸣霎时明晓谢昙的讥讽,悲怒交加:“少避重就轻!那刺客与我父亲一战,背心受了刺伤,你敢不敢脱了衣裳当堂检验!”
谢昙眉心微蹙,眼神露出几分嫌恶:“大庭广众,我为何要脱?你莫不是觉得我魔域长老骨忧子已回魔域复命,就敢对我以至魔域当面羞辱?”
梅威鸣也非常聪明,并不接话,反而反问道:“你不敢?”
谢昙眯了眼睛看向他,抿唇不语。
梅威鸣步步紧逼:“你怕了不成?”
谢昙却缓缓的收回目光,垂睫端盏,抿了一口香茶。
防风登时蓄步上前,再次抵开剑格,亮出剑刃,蓄势待发的沉默代表了自家主子不屑的态度。
安又宁深知谢昙个性,寻常伤势,以谢昙如今的功力,很好遮掩,他自然不惧,但魔域一城之主的身份,岂是谁想扒光他的衣裳想看就能看的?
对谢昙来说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到时怕打起来谢昙都不会让梅威鸣得逞。
只是此时在无念宫,若行将起来,先不说此事事态在众人面前尚含混不清站不住理,仅凭一个猜测就将人欺侮至此,无念宫一个仗势欺人的名头怕是逃不掉了,虽然他乐得看谢昙受辱,但终会连累了父亲母亲。
他得帮梅威鸣一把。
安又宁从父亲身后露出头来:“谢城主,你若真是清白的,倒也不用露出后背,只要将双臂袍袖一掀,就能真相大白!”
谢昙闻言,停盏不言,目光幽幽的望了过来
众人不解,丹心派掌门赵玉春问道:“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