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长,人晕死过去,拖走了。”
办公室内,潘尼兹正低头写批改着文件,助理进来低声汇报。
“一直盯着吗?确定没人?”潘尼兹抬起头,取下眼镜后站了起来,往窗外看了看。
“没人,三天三夜,除了两个附近的民众给了点吃的,没其他人。那两个民众也查过了,没问题。”助理汇报道。
办公室内安静了下来,外头鼎沸的人声穿过植被,夹杂着鸟鸣,有些模糊。潘尼兹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了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
助理不敢言语,低头静静等待着。
“安排的谁拖去坟堆?”
“约翰。”
听到回答后,潘尼兹转过身来,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上头密密麻麻罗列着人物关系图——这是关于这次凶杀案,他觉得有可能对他下手的所有人物,拿起笔划掉几个人命。
从死刑犯到馆长,这一路上来,得罪的人着实有些多,不好查。
将手探到腰间,拔出手枪递给助理,“你去一趟坟堆,远距离蹲着,看有没有人去坟堆捞人。”
助理愣了愣。
会有人去坟堆捞人吗?
“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呢。”潘尼兹抬眼,笑了笑,“这是句东方古言,也是真理。”
这个大英博物馆的馆长,自从第二次鸦片战争开始便研究中国历史,研究透彻才能抓住接下来有可能汹涌而至的文物,这本身是工作的一部分,只是在工作的过程中,他的确被这古老的极富睿智的文明,深深折服。
“好。”助理接过枪支,又问了句,“我蹲多久?”
“两个小时吧,两个小时……”潘尼兹看了眼时间,“中午有活动,你得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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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堆,傍晚,茅草高过人。
远处工厂的浓烟往低处沉,将整个坟堆笼罩得如同黑夜,从高处看去黑压压一片,但在坟堆里头却也还好,烟飘在上方一些。
李的眼睛利得很,速度又快,猫着腰在沟壑中穿梭了不到半小时,便看到了趴在地上的少年,像一只羸弱的鸡仔。
李弯腰探了探鼻子,“还活着。”
松了口气,手习惯性地从头摸到脚,看他是否被人补枪或补刀,有没有什么伤口,摸了一通后,手里头没血,又松了口气。
只是裤裆那似乎有点空,倒没往心里去。
“你命真大。”李一弯腰,就将少年扛到了肩上,章片裘反复交代,哪怕看着周围没人,也得猫着走。
这对于别人来说很难,但对于强壮的李来说,还好。他四处看了看,挑着低的凹处,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浓烟中。
“那人走了。”就在中午的时候,李跑到附近的塔楼看了,有个白人在坟堆里走来走去,绕着这少年转大圈,手里还有枪。
很明显,那人在守……守……守着猪等待兔子。
这何止是胜半子?
“章先生真厉害。”李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