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南溪都心神不宁。
他不是个会纵容自己喝醉的人,即使是要喝酒,也会提前跟自己打电话视频说一声。
退一万步讲,他酒量不差,即使喝醉,不可能醉一天一夜。
中间又给彪子打了两个电话,他都说人还没醒来,语气不太自在。
占蓬的话也不对劲,巴律离开前,分明确定他出事了,才冒着被告上军事法庭的危险闹那么大动静离开的,不可能是他口中轻描淡写的误会,如果只是误会一场,巴律早把他揍趴下了,还会打电话过来跟自己吐槽骂占蓬。
“不对,他一定是出事了。”坐在沙发上想明白的小女人润眸震颤,自言自语。
拿出平板,打开国际新闻,一目十行看着最新热点。
“拉斯维加斯再次发生黑帮劫狱事件,有一名警察受伤,多名暴徒被击毙,当地政府高度重视,派出大量警力搜捕逃进沙漠的暴徒。”
这条新闻一带而过,没什么热度,拉斯维加斯这种事情屡见不鲜,没人会当回事,当地政府从来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做做样子给纳税人看,随后给几个人颁发奖章升升官,再没了下文。
甚至有人传言,哪里有那么多的暴徒劫狱,只不过是某些人为了权利自导自演,以升职加薪为目的演的戏而已。
但是此刻远在大洋彼岸看着新闻的小女人,却心头一紧,这个新闻报道中火拼案件发生的时间,正好和巴律失联的时间相重合。
她不敢确定,但也不敢抱一点点的侥幸心理。
从彪子和占蓬那里问,是定然问不出实话的,只能靠自己。
拿出手机打给了新闻公司负责人,让他亲自联系报社驻拉斯维加斯当地的记者,确定该报道的真实性,并且将能搜集到的资料都发到她的邮箱来。
一个小时后,平板中弹出收件消息,点开,每个图文信息都仔细分辨。
文字叙述部分大概和新闻内容一致,那边的人已经证实,的确是武装暴徒劫狱,在当地闹的动静不小。
消息最后附有几张照片,但由于来自监控截图,像素非常差。继续往下翻,其中一张挟持人质上直升机的背影,却让她整颗心都卡在了嗓子眼。
即使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但是作为妻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她牵肠挂肚的丈夫。
南溪眼泪瞬间漫出眼眶。
地面上密密麻麻的武装警察,所有枪口齐刷刷指向半空,直升机上吊着的人,腰间绑着升降绳,手里控制着同样被吊在半空中的人质,枪口指着对方脑门。
那是怎样惊心动魄的一幕,她光是看着图片,心都碎了。
她年轻的丈夫一个人面对那么强悍的武装警察,要怎样逃出生天?
他们会不会对他使用武器?会不会冲他开枪?抓到他会不会刑讯逼供?会不会打他?
小女人掩面哭泣,整颗心像被万千钢针扎过一般,密密麻麻的疼。
“溪溪,狼的孩子,再怎么娇养长大,但最终要学会厮杀……”
无助迷茫时刻,爸爸的话突地在耳边响起。
泪流满面的小女人一顿,放下沾满清泪的手,看着窗外天光烈烈,清凌凌的眸子逐渐坚毅……
她可以在丈夫的羽翼之下,当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娇养的小女人,撒娇,闹腾,作天作地,但是并不代表她就真的只能在家里眼睁睁看着丈夫失踪而束手无策。
既然是她亲手将他送出去的,那她也要亲自将他接回来。
掏出手机,给孙成打了电话过去,让他订了明天一早飞M国的机票。
空余出的一天时间,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南家每年花巨资在华尔街聘请着一个顶级的金融顾问团队,其中五十八岁的负责人詹姆斯视南家为财神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