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令狐子没有想到的是,这条队伍会越走越长。
出了狐狸坡,未有多时,就有一个老妪拄着拐杖,撑着一把黑伞缓步而来。
她似乎完全没有被翳形术蒙蔽,直接看穿了狐子的队伍,直愣愣走过来,引得狐子有些许骚动。
狐师姐没有任何举动,直到这老妪走入了队伍,才同她见礼道:“是马神婆啊。”
马神婆道:“我受狐正符召,正要往龙盘山而去。”
狐师姐道:“那便与我们同行吧。”
马神婆话不多,只是沉默的走在队伍前面,闯入的冲击感很快就被抚平。
狐子中有人不识得,问道:“这不是人吗?”
“你不是吴宁本地狐吧?”
“不是。”
“难怪你不认得她。她是马神婆,是县里有名的神婆,吴宁百姓供奉泰山娘娘,少不得她一份功劳。”
“难怪她也会来。”
马神婆其实听见了,但并没有回应。
一路行往龙盘山,渐渐还有村社之中的狐子一道汇入。
“好多新面孔。”
“别怕,我们是狐子院出师的学生,出师之后就在村社之中给社神当个属神了。”
“哦,马神婆,许久未见了。”
不知不觉,狐子队伍的前面越来越多,那些已经出师的狐子彼此相识,一路说说笑笑,看起来道行颇高的样子,叫队伍里的狐子不由得羡慕起来。
“马神婆,你知道夫子为什么要召集我们吗?”
马神婆回忆道:“上一次收到狐符,还是他刚刚上任的时候吧,那次我没去。”
有亲身经历过的出师狐打了个寒颤,道:“不会吧?”
他抬头看向周围,问道:“喂,最近没有人枉顾律法,胡作非为吧?”
“应该没有吧,我们多少也算半个公职,肯定不是我们。”
“我也没有,我虽然只是在村社潜修,但也没有害人,吃两个鸡蛋都给了钱了。”
“快说说,当年怎么回事?”
那出师狐道:“那时候夫子上任吴宁县狐会,以狐符召集群狐,当时惩戒了许多罪狐。有些害人夺命的,当场就被夫子砍了脑袋。”
“不会吧?夫子那么平易近人?”
“是真的!你们没犯事吧?”
一时间,狐狸们都闷头开始自省,有一个狐狸两股战战,道:“完了完了,上次有人在我狐狸洞门口撒尿,我半夜在他门上泼了大粪,不会被罚吧。”
“呕!谁要听这种事啊。”
几个狐子窃窃讨论着,只有马神婆沉着脸,没有说话。
有狐子发现了,问道:“你怎么了?”
马神婆道:“没什么,只是讨厌雨天。以往雨天我都闭门不出,在家拜神。”
“我也讨厌雨天,我记得几年前下过一次大雨,天都好像塌了,死了许多人。若非夫子收留我们在狐子院避难,只怕我也被淹死了。”
“是啊。”马神婆捏紧了拐杖,道:“差一点……就死了。”
马神婆看着阴沉的天色,心中忽然有一种猜测,喃喃自语道:“这次不会还和雨水有关吧……”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