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妻、故作深情、吃绝户。
这些事儿对于沈秋辞而言,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不就是裴远舟一直以来对长姐的所作所为吗?
可细听阿怜的分析,她又隐隐觉得这儋州州判似乎和裴远舟并非是同一路人。
阿怜道:“夫人家是儋州有名的富商,家中是做矿石冶金的,很是富庶。且夫人的父亲早在前年就已经过世了,她又是独女,家中只剩下了她与母亲二人。按道理说,如果夫人这个时候死了,那她家中所有的生意,就都该是州判的。可我不相信州判会为了这些银子就对夫人动了杀心。”
阿怜用力摇头,语气笃定道:
“夫人自从嫁到府上,就再没有花过娘家一文钱银子。州判常说他是男儿郎,赚钱养家糊口是他的责任,只让夫人好生享受着就成了。夫人体弱,所以哪怕被外人戳脊梁骨,这些年来州判从来都没有逼着夫人要过孩子。
且州判每月的月例银子有三百两,但他自己只留下一百两维持府上的各种开销,剩下的钱都留给夫人用。平日里夫人若是相中了什么,州判也是二话不说就会买下来。若他当真是贪图富贵之人,又哪里能做到这般?
再说了,他要是图钱,夫人死后他直接去她娘家接管了老岳母手中的所有铺头就是了。可州判去看望老岳母的次数很多,但每每去了都是对她加以宽慰,从来都没有提过要侵占家中产业的事。”
“那你所见的这些,你可曾向温阁主解释过?”沈秋辞问。
阿怜点点头道:“我与温阁主说我相信州判的为人,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可温阁主却说我年纪还小,看不出人心叵测。她说州判而今的深情不过就是装模作样给外人看的,即便嘴上说着什么都不要,可等他岳母寿终正寝,那些富贵还不都要落在他头上?
后来我还想帮州判解释,但温阁主已经懒得听了。她给了我一贴毒药,让我尽快成事。可云娘教过咱们,天玑办只杀该杀之人,我确信州判是好人,所以我并没有下手,而是将毒药丢掉了。可没想到。。。。。。”
阿怜愈发哽咽,说出的每一个字几乎都带着颤音,
“几天后,州判在去看望夫人的路上遭了劫杀,被人在胸口捅了三刀,倒在城郊的血泊里。直到第二日被人发现的时候,尸身都已经凉透了。
我知道肯定是温阁主见我迟迟不肯下手,所以才亲自动手了结了州判。我去她想问个清楚,可她却说是我耽误了她们的事,要将我赶出儋州,不许我再跟着她们。。。。。。”
阿怜双手环抱住自己,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沈秋辞坐到她身边儿,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这事与你无关,是温妗然她做事太过。她对这世间男子有多大的恶意,你在天玑办的时候就该知道。
她是被亲生父亲为了换酒钱卖去青楼的,云娘将她从青楼救出来时她才不过九岁,就已经被男子糟蹋了清白。
从那之后,她对这世上的男子就再难有信任。无论任何一个男子,在她眼中都是十恶不赦的该死之人。且她做事又冲动,要她治理一方事,难免会出岔子。”
沈秋辞缓缓拍打着阿怜的后背安慰着她,见丫头哭声弱了些,才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