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舟猛然回首,
在视线与封公公交汇的瞬间,竖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封公公?”
封公公恍若未闻,只疾步上前,将跌倒在雪地里的沈秋辞搀扶起身,
“世子夫人可安好?”
见沈秋辞并未伤着,这才冷着眸色看向裴远舟,
“奴才说句不中听的,世子就算是与夫人起了争执,也不该对她动手。夫人身子才刚见好,哪里经得起您这般磋磨?”
裴远舟百口莫辩,“我没有!是她自己。。。。。。”
“不关世子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沈秋辞拂去脸颊上的泪渍,强颜欢笑地对封公公说:
“雪天路滑,我一时没留意,要封公公瞧笑话了。”
裴远舟快步迎上前,将沈秋辞护在怀中,装模作样地掸去她衣衫上的浮雪,
“也是怪为夫没有护好夫人。夫人没伤着吧?”
沈秋辞强忍着心头的厌恶,摇了摇头。
裴远舟笑着问道,“封公公今日怎得空来了沈府?”
封公公面色平平道:“得皇上旨意,正好要去侯府宣读圣旨。既然世子来了,那就一道回侯府吧。”
“圣旨?”裴远舟一愣,“什么圣旨?”
封公公冷笑道:“自然是好事。”
说着一挥拂尘,大步离去。
*
与此同时,丹阳侯府。
曛暖如春的房中,老夫人斜卧在暖座上,正贪吸着福寿膏。
薛吟霜则乖觉地坐在一旁,手持艾条,为她老人家熏着膝盖。
云雾缭绕间,老夫人含笑抚摸着薛吟霜的额发,温声道:
“你这丫头有心,惦记着天寒,我难免会犯了膝痛的老毛病,特意向郎中学了这熏艾的法子。”
薛吟霜羞涩地笑了笑,“伺候母亲是妾身的分内事,见着母亲舒坦了,妾身才能安心。”
“你呀,这张小嘴贯是讨巧。”
老夫人乐呵呵地笑着,忽而脸色又阴沉下去,
“那沈氏与你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她猛吸了一口烟,叹道:“我这一天天被她气的,从前一日三管福寿膏足矣,如今五管都压不住心里头的火气!”
“保我加官晋爵?你以为他们那点功德,死了还能羽化成天上的神仙?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