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扬绢遮住口鼻,皱眉道:
“你嘴有味儿,离我远些。”
而后扭头对家丁吩咐道:“世子喝多了,送他回房。”
见她要走,裴远舟高声喝道:“你休走!”
他挣开下人的搀扶,摇摇晃晃地走到沈秋辞面前,指着她的鼻子数落起来,
“你自打小产后便再不能生育,生不出孩子的女人跟牲口有什么分别?”
“也就是我不嫌弃你,护着你的脸面,还肯让你留在侯府!你识相的,就快些备下千两彩礼,莫耽误了我与霜儿的好事!”
听他胡言乱语,沈秋辞满眼戏谑地看着他,怒极反笑,
“你迎平妻,我出彩金?你这是把我当成你娘了?”
“你放肆!”裴远舟怒目圆睁,脖颈青筋暴起,
“霜儿给我生了个儿子,你做不了的事情旁人帮你做了,你不该感恩戴德?我让你给霜儿准备彩礼,那是抬举你,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争执间,有婢子奉了醒酒汤上前,
“世子爷,这醒酒汤是薛小娘一早吩咐咱们备下的,如今温热正可入口,您先用些吧?”
沈秋辞瞥他一眼,道:“你先清醒清醒再与我说话吧。”
她转身欲走,不料裴远舟却上前抓住了她的小臂,
“我清醒得很!我话还没有说完,你敢走!?”
怎料下一瞬,
沈秋辞倏然回过身,竟是没有半分犹豫,
抄起满盛醒酒汤的紫砂壶,便朝着裴远舟的脑门狠狠地砸了下去!
“咣当”
随一声脆响,裴远舟应声倒地,额角鲜血直流。
侯府顿时炸开了锅,众人一窝蜂地围上前查看裴远舟的伤势,
唯有沈秋辞悠然自得地拍了拍手,满面嫌恶道:
“都说了你嘴有味儿,让你离我远些,这成大个人,怎么连半句人话都听不懂。”
“世子!”薛吟霜大惊失色,她跪在裴远舟身旁,手忙脚乱地用帕子为他止血。
又对着边儿上被吓得愣住的家丁大喊:“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快去请郎中!”
家丁刚要起身,却听沈秋辞不紧不慢地问:
“他死了吗?”
“???”
家丁一脸震惊,结巴回话道:“回、回大娘子,世子只是昏厥过去。。。。。。”
沈秋辞不耐烦道:
“没死请什么郎中,不白费了银子?”
她轻抚鬓发,用余光斜睨了一眼薛吟霜,似笑非笑地说:
“你把他银子都花完了,他来日还拿什么迎娶平妻?是要从你们月钱里扣吗?”
“就这么抬回去,往伤口上随便抹点香炉灰止血,便罢了。”
说完,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