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说的是旁人的悲事,可月盈却津津乐道,笑意不止,
“别的不论,他裴承韫倒当真是个有能耐的。帮着知府大人屡破奇案不说,还因着找回了圣上给云瑰公主的陪嫁,得了圣上赏识。没多久就官运亨通,被提拔成了个五品官员。
有了官衔,得了个小府邸,他仍没放弃寻找他母亲这事儿。官府帮不上忙,他就自己查,找画师画了许多他母亲的画像,遍散云城。
只要是能提供线索的,他哪怕是预支了月例,也会给人报酬。后来他被提拔成大理寺卿,更是风光了。
听说要来上京任职,我那姐妹就将这些事告诉了我,还给了我一幅他母亲的画卷。让我假装见过他母亲,能给他提供有用的线索,以此来从他身上谋取好处。”
沈秋辞越听越觉得这事儿熟悉,
当日她被拐走时,沈家不也是倾尽所有来寻得她的下落吗?
为着找到自己的亲人,付出再多,也是值得。
可若利用了旁人寻亲心切,背地里做这些坑蒙拐骗的勾当,偏是给人希望又叫人失望,这样的人真真儿是丧了良心。
听到此处,沈秋辞心中已然对月盈厌恶至极,但表面上却并未流露出丝毫痕迹,反倒打趣问道:
“裴大人那般机智的人,也能被你给骗了?”
月盈自得一笑,“他哪里知道云城的人会与我通了消息?我知他来日上京任职,成日得空就在大理寺外晃悠着。一日见着他,便撞入他怀中假装与他偶遇。抬眼与他对视时,就一脸震惊地对他说,他长得像极了从前救我一命的婶子。
他一听这话果然上道,连忙问我那婶子模样。我一早看过画卷,形容的惟妙惟肖,尤是眉间的那枚朱砂痣,他听了哪里能不激动?忙问着我是何时见了他母亲,可知他母亲如今身在何处。
我见他上钩,当然是要给自个儿讨便宜的。先哄着他给我赎了身,又让他许了我搬去与他同住,想着哪天夜里灌醉了他,往榻上那么一去,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儿,待他来日就是发现我骗了他,也是没招。”
她越说越气,忍不住跺脚道:
“哪知他不是个男人!我都那般站在他面前了,他却连我看都不看一眼。又让人私下里调查我,知道我在春花苑这几年混得风生水起接客不断,就不曾有过病重的时候。”
月盈将肩上扛着的行囊往上捎了捎,不甘地摇头,
“这不,竟是半分情面也不留,就将我给赶了出来。。。。。。其实他那个娘还有什么好找的?那么大个人,如何能凭空消失了?
要我说无外乎两个可能,她要么是跟哪个男人相好了,觉得儿子是个负累,丢下就跑。要么是遭了谁的毒手,裴老夫人不就恨毒了她?说不定就是裴老夫人想要斩草除根,派人追到云城去把她给料理了!”
她闷哼一声,冷笑道:
“不然你想呀,那人要是还活着,知道她儿如今这般出息,还不得巴巴儿地跟在后头享清福?富在深山有远亲,哪儿还用他这般苦苦找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