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鸣事态后传来的动静,理所当然的被阿瑟注意到了。只见她如同受惊的猛兽一般跳起,饱含杀气的犀利眼神直奔声音传来的方向射去。
然而浑身能量处于暴走状态,暗自心中决定哪怕有违骑士精神也要杀死偷窥着的阿瑟,看到从怪石后走出的身影却是脸色大变。
鸣?你怎么在这?
郑鸣听到阿瑟不敢置信的尖叫愣在当场。这哪里还有阿瑟平时偏向中性的男性声音?这明明是少女一般的,清脆悦耳的女声。
此时的他大脑中一片混沌,大脑像是中了病毒一般不受他的控制。
这些年来与阿瑟相处的一幕幕不断从脑海中闪过。
怪不得。怪不得,有时候我会产生怪异的情绪。怪不得有时候阿瑟会流露出让人心动的媚态。
怪不得当年阿瑟死活不愿答应老国王的赐婚。
怪不得当年刚接触时还看过阿瑟穿别的服饰,但自继承王位后不是穿着那套蓝色服饰,就是在上面再套着一副铠甲。
怪不得在战争后阿瑟从来不给人看伤势,也不会跟人一起去清理血污。
怪不得有时候格温娜会用她来称呼阿瑟。我还一直以为是格温娜的口误或者聆听万物之声的翻译问题。等等,现在想来精灵芬威也一直是用她来称呼阿瑟的。难道他一开始就知道?
随着心中一句句怪不得,这些年来阿瑟异于常人的怪癖,也逐渐得到了解答。紧接着郑鸣又想起了阿瑟这些年来对于异性的不假辞色,还有始终与别人保持距离的孤高行为。
被传作宁肯被误解,也不远自降身份接近别人的孤傲,原来是因为惧怕暴露吗?不对,要说别人还说得通,但是格温娜作为阿瑟的妻子、最亲近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才对!
想到这里郑鸣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了之前查到的格温娜背叛的消息,还有那个自己的干侄子,王国未来的继承人。
这么说来阿瑟都知晓。是因为自己无法满足、觉得亏欠了格温娜吗?那他当初就不该答应啊?为了权力才隐瞒自身女性的身份吗?不对,刚开始他是极力反对的啊。
郑鸣越想脑子里越乱。一直以来极力否定的、自己对于阿瑟的复杂情感下,他有着对于阿瑟的怨气。还有对于他隐瞒行为的不解,更多地是怜惜对方的不易和这些年来所受的无法想象的痛苦。
郑鸣脑海中思绪翻腾,然而事实上其实只是过去了数息时间。
在阿瑟局促不安的注视之下,郑鸣跌跌撞撞的跳下了怪石,想着她走去。
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阿瑟那双如同宝石般碧绿的清澈眼眸在郑鸣眼中越发清晰了起来。
郑鸣不知道其中到底蕴含着何种情绪,也许就连阿瑟她本人都不清楚。
鬼使神差的郑鸣瞥了眼阿瑟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胸膛,想到这些年来二人互捶胸口的动作。在此时想来,似乎那隔着厚厚金属板甲的击打感也有了不同的权势。
轻轻自嘲一笑,郑鸣走到了阿瑟的面前。他抬起手拂过阿瑟的脸颊,将那紧贴在其上,沾到唇边的一缕秀发,掸到她小巧的耳后。
然而这平日里常见的举动换来的,却是阿瑟满是戒备的轻微躲闪。看着略带惧意紧闭双眼的对方,郑鸣察觉到了对方绷直的身体,还有抱着胸口的双臂在不停的轻微颤动。
一声轻叹身中,郑鸣双手越过阿瑟双肩。漆黑液体迅速凝聚成了与他身上的风衣一般无二的服饰。
当阿瑟察觉到双肩上的触感,睁开眼睛的时候,郑鸣已经转身向前走出了几步。她望了眼那个极具郑鸣特色的标志性漆黑风衣,再看看那个似乎要离她而去的背影,忍不住悲从心起。
鸣,我不是故意的。。。。
郑鸣闻言转头,之前错愕夹杂着茫然地表情,此时已经恢复了平时懒散的样子。
刚才的事情我就当没有见到。如果你想谈谈,随时都可以找我。当然,想要我抽空听故事,你最好备一些美酒。
原本满脸焦急和纠结、欲言又止的阿瑟,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闭上了嘴巴。
而另一边,每当遇到难以抉择的感情问题,习惯的以半开玩笑的方式逃避的郑鸣,见到阿瑟的态度再度回身。
就这样,满脑子浆糊,自认为以自己目前的状态,根本无法理性思考,实则是在逃避的郑鸣,转身逃离。
而另一边,望着郑鸣故作镇定的背影,阿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心生淡淡的失落。
她在原地伫立许久,直到太阳高高挂起,这才开始穿戴起了衣服、铠甲。
熟练地将原本需要在扈从帮助下穿戴的骑士铠穿戴整齐之后,阿瑟望了一眼手中的黑色风衣,渐渐恢复了作为王应该有的威严神情。
另一边,告别阿瑟之后,郑鸣再也不敢悠闲踱步,连忙化作远古巨龙形态,飞回了营地。
此时正值早晨,经过昨天直至深夜的狂欢,营地里行人罕至。
地面上满是被摔碎的酒碗,还有被啃剩下的烤羊、骨头等物。当然还有一些醉倒在地,直接就地睡过去的士兵们,还有已经黏成一片的呕吐物残留。
单从那一片狼藉的残留就能看出,昨晚那些士兵们有多么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