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逼七皇子掀桌打破平衡,还是让手握的重兵的唐陆两家与皇帝离心,桩桩件件,看似是为了救出唐淼而铺垫,可如今再回过头去看,周崇柯却几乎可以肯定,虞秋秋的目的,绝对不仅仅是救出唐淼。
她在刻意地制造一个缺口。
从皇帝的角度来看,二皇子一家独大需要有人制衡,手握重兵的武将和自己离了心,需要有人居中调和,而那个人,连个影都还没有的九皇子显然是指望不上,至于被罚了紧闭思过的七皇子,陆行知可是到现在都还没醒,唐陆两家靠七皇子去调和,那不是在火上浇油么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一个
一个疯狂的猜测从周崇柯脑海中冒了出来,咚、咚、咚他的心脏颤动,跳得一下比一下快。
虞秋秋那个疯女人
贺景明抬手在周崇柯面前晃了晃,这人到底在想什么,表情就跟那赌鬼一夜暴富了似的,贺景明好奇得不行。
“诶诶诶,你别光想啊,也说给我听听。”
良久后,周崇柯从巨大的思想冲击中回过了神,看向贺景明时,神情还有些恍惚。
贺景明”
不是,看着干嘛,他倒是说话呀
周崇柯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这才平静开口“没什么,想起了一位高人。”
“高人什么高人”贺景明好奇追问。
周崇柯却笑了笑,垂眸看向了面前纵横交错的棋局,感叹道“大概是棋圣吧。”
走一步看百步,这世间,大抵不会有比她更会下棋之人了。
“怎么样,到这来清静多了吧”
虞秋秋两手背在身后,一边倒着走,一边和褚晏说话。
今年乡试,褚晏被派来了钦州当主考,一听说主考官到了,有些个心思活络的,就开始转着弯的想办法来拜访他了,甚至连虞秋秋这边也不断有夫人以各种名义地想要宴请她套近乎。
为了避嫌,虞秋秋索性就带着他走了小路出来踏青,免得在府里待着,时不时地就有人上门来,偏生他们是借住在人钦州巡抚府上的,人主家邀请的人,即便知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也
不好说什么。
“小心。”
褚晏看她倒着走,提心吊胆的,总怕她摔着,伸过了手去想要牵她。
“你摔了我都不带摔的。”虞秋秋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手却没躲任由他牵了,顺便换了个方向,走在了他旁边。
此处地处钦州府城的边角,有一大片青翠的竹林,透过竹间的缝隙望去,隐隐约约地,似乎还有一处掩映在其中的湖泊,倒是个清幽的好地方。
“诶有竹笋”
虞秋秋见地上冒着尖尖的角,弯下腰去,咔嚓就掰断了一根,凑到鼻尖闻了闻,是新鲜的竹笋香,她来了兴致,将手里的竹笋塞给褚晏,甩开他就又四处扫描物色起了下一根。
褚晏阻拦不及,等她再跑回来时,他两手就已经快塞不下了。
见虞秋秋兴致仍旧未消,甚至还不减反增,褚晏在她转头又要跑出去时,赶忙腾出了只手来拉住了她。
虞秋秋“怎么了”
褚晏示意她看向湖边,提醒道“那边有个小院,应当是有人居住,万一这竹林是有主的,摘多了不好。”
“这样啊。”虞秋秋朝他示意方向看了去。
“可我就是故意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