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的人瞬间身首异处。
“啊!”
宋重云猛地闭上了眼睛,整个身子都在发抖,眼泪珠子一颗一颗落下来,脸上一点颜色都没有。
已经是第二次看见杀人了,可是他还是怕得要死。
为什么要让他看这个?
他不想在这个动不动就会被人杀死的世界里待着,他想回家,现在就回家……
一只手伸过来,落在他的脸上,慢慢地将他滚落的泪珠一颗一颗擦去。
“只要你好好听话,就不会死。”
佛珠上的藏青色穗子垂着,衬得他的指节分明,玉白修长。
宋重云的心尖疼了一下,樱唇微张,他仰头对上那双恬淡平静的眼睛,又害怕的垂下眼睛,藏起慌乱,“我只想做回我自己。”
话一出口,他又想起那夜里被人扼住喉咙的剧痛,心口砰砰跳着,赶紧低下了头。
他以为萧知非肯定又要发疯,哪知对方半天都没有什么动静,等到宋重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看见自己面前多了一张纸。
“签了。”
宋重云看了一眼那些写得很整齐的文字,疑惑:“契约书?”
萧知非点点头,抓住宋重云的手指,忽然往他自己的衣襟里探去,光洁细腻的肌肤如他的手掌一般滚烫,宋重云被这热度激着,手指不自觉的蜷了一下。
这疯子又在干什么?
不会是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吧?
比如说,尽一下他未婚夫的义务?
宋重云僵硬地坐着,硬着头皮由他的手指牵着自己的手指在他身上移动。
很快,宋重云的手指碰触到了一块软绵绵的布,这东西很明显是缠到身上的,然后还没来得及再多想,萧知非抓着他的手指按在了那一块软布上,使劲左碾右磨。
宋重云感觉自己的手指上被什么东西浸湿了,粘粘的,带着温度。
他明白了,这个地方是萧知非的伤口,他在用自己的手指沾血。
他真的很想将手收回来,可他怕自己挣扎会把这个疯子激怒,又不知道要做出什么疯事来,他强忍着心里涌起的恶心随着他一起捻转。
明明是很短的时间,宋重云却觉得每一秒都是煎熬。
萧知非大约是满意了,这才把他们的手一起拿出来,捏着宋重云的食指,按在了刚刚那张“契约书”的最后一行。
“契约本该一式两份,咱们一人一份,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你那份我也替你保管着。”
他松开了宋重云的手指,血痕弄脏了萧知非的玉白素指,他眉心微微蹙了蹙,掏出干净的雪白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手,“收拾一下,建安城马上到了。”
说完将手中染了残血的帕子扔给宋重云。
宋重云捏着帕子一边擦手,一边去看那份契约书。
萧知非瞧了他一眼,见他眼角红红,眸子却干净明澈,偏过了头,想着昨日手下副将杨历久呈报的消息。
当日在禹州遇见这个少年,他夜里就派了人去查此人的来历,但是一月过去,却仍旧一无所获,仿佛这个人就像是从天而降一般。
而且在他的身上没有找到任何与户籍相关的凭据,无来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