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洛颜回头看到老夫人时,也有几分惊讶。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所以,今日的客人当真如凤安然所说,贵不可言,连祖母都要一同前往。看来,自己昨晚要跟着一起去的决定,真的做对了。凤洛颜心中窃喜,赶紧上前扶住老夫人,甜甜喊了声“祖母”。“祖母可知,今日要迎接的贵客是什么身份?”凤洛颜想要提前知晓,好做准备。谁知这话出口,老夫人的脸色便有几分诡异。“你不知道?”凤洛颜茫然摇头,老夫人倒吸一口气,正要告诉她。不远处,凤安然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祖母,洛颜姐姐,这么早,让你们久等了——”两人闻声转头,便看到扶着侯夫人,朝她们这边走来的凤安然。一接触到凤安然的笑容,老夫人头皮发麻,凤洛颜心中发紧。同时撇过头去,不愿看她。“时间不早了,我们即刻出发吧。”倒是侯夫人,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看那模样,不喜不愁,倒不像是去接什么重要的客人。这让凤洛颜心中,忍不住犯了嘀咕。因为长幼尊卑的缘故,侯夫人跟老夫人共乘一辆马车,凤安然跟凤洛颜共乘一辆马车,还有一辆,专迎贵客。一上马车没多久,凤洛颜便开始试探着询问贵客的身份。凤安然勾了勾唇角,“这贵客我也不太熟。”“祖母跟母亲应当十分相熟,不如,你去前面马车问问?”凤洛颜:“……”这么失态又失礼的事情,她可做不出来。凤洛颜没再继续追问,只是开始搜索记忆中,那些与侯府相熟的贵客,都有哪些。直到,马车一路行驶,抵达了某条熟悉的小巷。凤洛颜才眼皮一跳,心中隐隐有了种不详的预感。见她有迟疑退缩之意,凤安然一把挽住了她的胳膊,就把她往前扯。“洛颜姐姐见过的贵客多,我不善交际,一会迎接贵客的事,就交给你了。”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看清那处熟悉的院落,凤洛颜的后背,才开始冒起冷汗。“我不行,我……”谁能想到,凤安然口中的贵客,竟是她的爹爹跟娘亲!早知道,她就不该自作聪明随同前来。要是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可就麻烦了。“洛颜姐姐,你怎么出了那么多汗,热的吗?”看着骤然变脸的凤洛颜,凤安然心中一阵好笑。听到凤安然的关切,看着她那双含着笑意的眸眼。凤洛颜整个身体绷紧,心中有个隐隐的声音:难道,凤安然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但转念一想,不对。如果真是发现了她的身份,以凤安然与她的关系,怎么可能不拆穿。“安然,这贵客跟侯府是什么关系?”上次她虽也随同前来,但为了避嫌,一直站在远处。凤安然自也将那一幕纳入了眼中。是以,凤洛颜假意询问时,便故作不知她身份,解释道:“那个男人好像是我亲爹,至于那个女人,好像是我爹找的外室。”“说起来,那外室真的下贱,明知别人有家庭,还要横插一脚,这要在我们乡下,这种女人就该浸猪笼,你说对吧?”凤安然故意贬损外室李玉茹,还询问凤洛颜的看法。凤洛颜听到凤安然对自己母亲的侮辱,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或、或许是有什么苦衷吧?”“苦衷,能有什么苦衷,还假借救命之恩,我看就是放荡不检点,非要上赶着倒贴男人,没脸没皮!”“安然妹妹!”凤洛颜陡然提高的音调,把前方的侯夫人跟老夫人都惊了一跳。纷纷转头看她,询问发生了何事。凤洛颜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缓了缓情绪后,才冷静下来道:“安然妹妹,我们是女孩子家,即便再不忿,说话也得注意分寸。”凤安然扬眉:能把心慌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不愧是心机绿茶。“洛颜姐姐长在京城,我自小粗鄙惯了,最不喜约束,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再说了,我也不像洛颜姐姐,那么在意贵女形象!”两句话,把凤洛颜怼的哑口无言。咬牙攥拳,心中将凤安然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外室这边。听说侯夫人跟老夫人,要来亲自接他们回府。一大清早便精致打扮了一番。心道,这侯府到底还是老夫人做主。她林清月出身高贵又如何,老夫人说东她不还是不敢往西。看来以后,只要尽力哄好老夫人,熬死林清月,她就能成为侯府主母。“姐姐,老夫人,你们来了——”“昨晚,侯爷太折腾了,现在还没醒,我马上去唤他——”李玉茹表面问好,实际示威。这种害羞带怯,令人浮想联翩的话一出,侯夫人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她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同床共枕,还要被别的女人拿出来炫耀,扎她的心。光是想到,侯夫人便觉得气血翻涌,脑袋犯晕。只是,李玉茹正要转身,凤安然跟侯夫人的贴身婢女锦绣使了个眼神。锦绣接触到示意,点了点头。突然开口道:“这位夫人请等等——”李玉茹闻言止步,不解看向锦绣。锦绣走到她面前,抬头看向她发髻上一支金丝嵌宝钻的凤凰玉簪道:“夫人的簪子好别致,可否借我一看?”听闻是看上了她的簪子,李玉茹缓和表情一笑。加上她认得对方是林清月的贴身婢女,有意展示大度。便将头上的发簪取了下来。“给你——”“多谢。”锦绣接过玉簪,仔细查看一番,才又询问:“请问夫人,这支玉簪从何而来?”李玉茹看了眼侯夫人,轻笑一声:“这支玉簪,是我生辰时,侯爷送我的生日礼物。”锦绣眼神古怪:“你确定?”李玉茹笑容做作点头。锦绣脸色一变,当即厉声开口:“来人,将这个偷盗夫人金簪的贼人抓起来!”李玉茹慌然变色,被家仆拿下时,老夫人跟凤洛颜也紧张起来。“月娘,你这是做什么,不说了迎侯爷他们回府,怎么又来了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