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珏这一举动,让原本还以为混世魔王今日转性的众人,又是齐齐一悚。在场的全都是身份非富即贵的王公贵族与官员,贺兰珏要表演这么危险的射箭不说,还要蒙眼。这要是误伤了什么人,那还得了。不过,众人虽心惊,却无人干言说。除了身为老子的贺兰丞相。在见到自家二儿子这般胡闹时,气的险些没“呕”出一口老血。“贺兰珏,你个浑小子,别胡闹,还不赶紧向皇上贵妃赔罪,给我滚下来——”贺兰丞相那叫一个心急如焚,面红耳赤。贺兰珏本人却浑不在意,甚至笑着开口调侃:“爹,做人不要这么严肃,娱乐而已,放心我绝不会伤着自己——”我特么是怕你伤着自己吗?我是怕你伤着别人!当然,这咆哮怒吼的话,贺兰丞相只敢在心里说。“您放心,要是射偏了,我自提头来见!”话落,都不等贺兰丞相再开口,贺兰珏搭弓拉箭,一气呵成,“咻”地一声射出了飞箭。众人只见白光一闪,都来不及眨眼。耳听风声呼啸,下一秒长箭落地。箭尖上,还挂着一片被从中心位置穿透的柳叶。这一幕,把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看戏吃瓜的凤安然。百步穿柳叶并不是什么太高难度的射箭技法,但贺兰珏这次却难在,柳叶遇风摇曳,且他缚住了双眼。没想到短短几天不见,贺兰珏这箭术便进展神速。不愧是未来协助二皇子慕容谦登基,一箭取慕容泽首级的“神箭手”。果真当得上一句“天赋异禀”。凤安然心中赞叹刚落,台上的贺兰珏便取下了黑色纱布,看向自己的战果。而后在众人的雷动的掌声中,以一个得胜的姿态举起手中的弓箭。并缓缓偏头,转向凤安然的方向,冲她眨了下眼睛。“好啊,没想到贺兰丞相文质彬彬,竟教养出这般箭术超然的儿子,我看今日,这头筹之一非你莫属!”东澜帝龙颜大悦,说这话,既是因为贺兰珏箭术确实让人惊艳,也是为了卖贺兰丞相一个好。毕竟,先皇后去世后,贺兰家便一直担心在朝中的地位。尤其熹贵妃得宠,身为帝王,他也要一碗水端平。“皇上谬赞,老臣愧不敢当,我这儿子净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花招,污了皇上跟贵妃娘娘的眼——”“贺兰丞相谦虚了,依朕看,甚好,贺兰珏,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能博皇上一笑,是贺兰珏的荣幸,不过当下,贺兰珏确实有一件事恳求皇上——”“我看上了一个姑娘,想请皇上为我们赐婚——”贺兰珏简单粗暴的话落,在场响起了抽气声。贺兰丞相更是一脸懵逼,瞪大双眼,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儿子什么时候有了心仪的姑娘,他怎么不知道?还有,不会是酒楼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吧?“哦?请问是哪家的姑娘?”东澜帝满脸兴味。贺兰珏便顺势转向凤安然的方向,抬头一指:“安平侯府嫡女,凤安然!”贺兰珏话一落,所有人的注意力,便都转到了凤安然的身上。凤安然手中的瓜子直接漏掉。身旁的贺兰雅,先是惊讶后了然的看着她微笑。她身后的秦采薇,则是掩面哭泣。凤洛颜惊讶又妒恨地看着她。楚行渊则眸眼似凝了层化不开的寒冰。……既然被点到名,凤安然便无法继续装聋作哑。索性大方起身,向皇上跟熹贵妃行了个礼。大抵是还要仰仗凤安然为她治身体,熹贵妃也主动介绍起了凤安然。听罢,东澜帝看着凤安然点了点头。“虽说自小在别庄长大,但看着是个好姑娘,安平侯为国捐躯,她的女儿,朕自该善待……”“若你也属意贺兰珏,那朕今日便为你们赐婚!”皇上赐婚,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在场的贵女们,无不以一种凤安然“走了狗屎运”般的眼神看着她。尤其,求娶她的,还是不少女子想嫁的相府二公子。面对艳羡,凤安然处变不惊,而是微微一笑后,回绝道:“谢皇上体恤,父亲为国是他本该尽的责任,至于这桩婚事,民女斗胆,请皇上收回成命——”凤安然这话一落,贺兰珏猛地瞪大双眼看向她。像是不解,她为何会当众拒了这场婚事。她之前不信他的真心,他便特意在春日宴,为她拔得头筹,娶她为妻,给足她面子。为何她还要拒绝?东澜帝大抵也没想到凤安然会拒绝,有些不解:“哦?你为何不愿?”凤安然再度开口:“民女不愿,自是因为对贺兰二公子无意,实不相瞒,之前家兄不甚得罪了二公子……”“民女为赔罪,与他进行了一场箭术比拼,大概是民女莽撞惹了二公子不悦,今日,民女在此向二公子赔罪。”“民女自认身无长处,行事随意不羁,实在配不上二公子,还望二公子另择佳偶。”凤安然一番话,看似是将过错全都往自己身上揽。却也是明白表达了自己对贺兰珏无意。贺兰珏再想娶凤安然,也到底是个有气性的少年郎。凤安然这般拂他的面子,他自不会再继续求娶。当即冷哼一声,拂袖回了坐席,端起了桌面上的酒杯,一口一口的海饮起来。事已至此,东澜帝自然不好再乱点鸳鸯谱。说了几缓和气氛的话带过后,便开始公布女子这边,头筹者的获得者。凤洛颜还沉浸在凤安然被贺兰珏求娶,她却不知好歹拒绝的震惊中,冷不丁被点到名,忙回神站了起来。很快,她便与贺兰雅共同来到东澜帝面前。“贺兰雅、凤洛颜,你们是这次女子里的佼佼者,不过可惜,这头筹只有一个——”“那不如,就让太子来替朕做选择如何?”凤安然刚被别人吃完瓜,就迎来了凤洛颜的瓜。让慕容泽在凤洛颜跟贺兰雅中间做出选择,刺激啊。这不就是变相的选择太子妃了。凤安然摆好姿势,满脸兴味见证书中堪称名场面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