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又同弦锦顺着妖气寻去,一路穿过五六间寮房,直至庙宇后院院墙之地,这才寻到了那抹妖气。
可荒芜的院墙前,只有一棵长势茂盛的槐树,迎着三足金蟾周身清辉的光向上而生。
弦锦顿住了脚,打量那槐树几眼,忽地笑起来,“我当是甚么,原是只千年槐妖。”
槐树多为极阴之物,树身枝叶往往缠绕诸多冤魂尸气。
可见那槐树四周无半点冤魂,在三足金蟾照耀下,汲取着妖力修炼,好生长了千年,倒是个正经修习的妖怪。
闻言,玄又摆了摆手,方欲出言夸其是个好妖时,眼前倏地闪过一道金光,随后便是两道翠绿的真言直冲那槐妖而去。
玄又下意识截断迅疾而来的金光,抬手打散两道真言,转头一瞧,庙里土地仙就立在门槛前,厉喝一声:“妖物!受死!”
听他这一嗓子喝出来,玄又同弦锦顿觉无语。
这槐妖都一千余岁了,值守一方的土地仙怎可能是如今才发现。
他要么是同这槐妖有甚么过命的交情,如今有意护着这槐妖,要么便是这槐妖是受他点化,只是现下还未彻底去除身上妖气罢了。
如今被发现院中还有个槐妖,他不过是趁弦锦和玄又还未出手时,抢先下手,想着能给槐妖留些活命的机会。
活了三十多万年的二位主君怎会瞧不出他那点心思。
念及至此,弦锦挥扇方欲套层屏障在槐妖身上,却不想,那槐妖急忙现身闪到土地仙身侧,一双明眸泪眼汪汪,动了动嘴唇就要开口。
见那槐妖望向土地仙时,眼中情意绵绵,闭着眼都晓得她要说甚么的玄又打断她,“且慢,尔等先待本君说完。”
可槐妖还是一副要哭不哭样子,弦锦转眼一瞧,就望见土地仙暗自推她的手。
弦锦无奈收了折扇,一本正经的道,“尔等着实是多虑了,本君今个儿倒不是要除了此妖,本君不过是今夜散步到了此处,又观这槐树长得极好。”
“这槐妖浑身有无半点怨气,是个好妖,既然是个好妖,本君又为何要除妖?”
玄又顺从地接上后半句,“土地仙,你同这只槐妖倒也不必如此紧张。”
说罢,她瞥了眼弦锦严肃的模样,又看看土地仙同槐妖警惕的模样。
玄又轻叹一气,伸手扯扯弦锦衣袖,示意她和蔼一些,这样严肃,可真真是给这千岁的小树妖吓坏了。
可殊不知,手还搭在鸣鸿上的白虎主君,才是土地仙同槐妖惧怕的因。
弦锦拍开她的手,没去瞧她一脸委屈的样子,却是冲槐妖笑了笑,“好好修炼,趁着这月光正好,认真一些,假以时日还能去望舒神女座下寻个仙职。”
眼见弦锦递来的眼神,玄又瘪瘪嘴,接着道:“如此这般,尔等倒是可名正言顺的去月老府求条红线,又或是去红鸾神官那儿记个名儿,倒也能长相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