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奉低着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之色,他突然俯身张口咬住了刀柄,将短刀叼了起来,然后猛地忽的站起,跌跌撞撞向着笮融走去,两条断臂的伤口不住喷出血来,在地上拉出两条血线。
笮融看丁奉咬着短刀,一脸狰狞,顿时惊慌起来,拼命挣扎道:“大王,大王你不能这么对我!”
“这次我怎么说也帮了大王,大王怎么能过河拆桥。”
孙礼忍不住用刀鞘狠狠抽在笮融脸上,喝道:“住口,你也配!”
“你临阵背叛友军,大王岂能纵容你这种货色!”
笮融吐出几只牙齿,眼见丁奉越走越近,更加惊慌挣扎起来,奈何绳子已经被晋军兵士拉住,根本动弹不得,就见丁奉猛地往前一扑,撞在笮融身上。
笮融眼睁睁看着丁奉咬着刀柄,把刀锋对准自己喉咙刺来,不由发出惊恐的喊叫声,但下一刻他的脖子便被刀锋划过,皮肉翻开,鲜血绽出。
丁奉牙齿无法用力,这一下只划开了皮肉,鲜血溅了丁奉一脸,但他却是浑若无睹,再次将刀尖对准了笮融咽喉,慢慢刺了进去。
笮融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丁奉咬紧刀柄,把头用力往后一仰,将笮融喉管完全划开,笮融跪在地上,喉咙格格作响,他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天空,随即倒地毙命。
丁奉吐出短刀,仰天大笑起来,随即他俯下身子,用断臂夹紧刀锋,将刀柄放在甲板上,刀尖对准了自己咽喉,然后猛地将脖颈往前一送。
锋利的刀尖刺入丁奉咽喉,然后从后颈透出,丁奉身子慢慢倾倒,就此气绝。
袁熙领着众人,对丁奉身体拜了一礼,然后吩咐道:“将其尸身带下去厚葬。”
“至于笮融,将其枭首,头颅给在广陵的刘基送去。”
当初刘基父亲刘繇为朱皓报仇,带兵剿灭笮融时染病身故,如今袁熙此举,也算是给其报了仇。
他看着血迹斑斑的甲板,心内叹息一声,挺直身子发令道:“走,追击陆绩,和西路水军在濡须水会师,将吴国仅剩的水军彻底剿灭!”
陆绩一路往西,准备逃往南昌,但却在豫章境内被陆逊和甘宁堵住,彼时徐盛听到笮融叛变,丁奉战死的消息后,也赶紧来支援陆绩。
但徐盛后路也不安全,那边是鲁肃和蒋钦,如今两人紧紧缀在徐盛后面,数次想要劝降丁奉,却都被徐盛骂了回去。
鲁肃对蒋钦叹息道:“文向此人极为忠耿,只怕是不会投降的。”
蒋钦郁闷道:“但现在吴国水军覆灭在即,他这样下去,也只会陪葬而已!”
“陆绩大势已去,光凭文向一人,根本无法打得过那边的陆逊甘宁组合,现在过去,只是飞蛾扑火而已!”
鲁肃两手一摊,“我们该说的都说了,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更可惜的是丁奉,竟然被笮融这个狗贼所害,英年早逝,真是让人唏嘘。”
丁奉虽然脾气火爆,但因为年龄小,所以蒋钦徐盛这些人都把其当自家弟弟看,他们前日乍闻噩耗,心中痛惜的同时,也是暗骂孙权,竟然任用笮融这种小人,自毁长城。
蒋钦突然出声道:“你说我们要是在吴国手下,是不是如今也生死难料了?”
鲁肃沉默一会,才艰难道:“吴王确实不如主公。”
“吴国之败,是迟早的事情,但我也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只能说主公似乎早就预见了吴国的败亡之路,走到了前面等着,这实在是有些可怕。”
蒋钦苦笑道:“可怕这个词真的是很合适,我至今看不透大王。”
“但如今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凭本心而为,要是能救下一二同侪,即使名声受损,我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