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室内,妓中名姬靠在官员怀里,攀着他脖子,双腕如藕,呵气如兰:“恩卿是想到了甚么好事,笑得那般开怀?”
——恩卿,就是对嫖客的称呼。
官员向后一仰,靠着鸳鸯榻,笑眯眯地说:“看到有人挡在我面前被淋了一身水,我没有淋湿,就高兴。”
名姬虽然没听得懂,但也识趣地捧上笑脸,迎合几句。
官员吸了口房中香气,感喟:“可惜怜儿今天身体有恙,没法子伺候人——你这调香手艺,真的不如怜儿。”
这名姬脸上表情连变都没变,嫣然一笑:“怜儿也时常想着恩卿,听说恩卿点了爱月,在病床上也挣扎着起来,告知爱月恩卿的喜好,可惜爱月愚笨,没有怜儿姐姐手巧。”
官员摩挲着名姬腰肢,笑容暧昧:“何必妄自菲薄,你怜儿姐姐可没你这把细腰……”
……
底下,许烟杪谢绝了第三十二个靠过来的歌舞妓。
其中还有名姬捂着嘴笑:“小相公是不是囊中羞涩,看你这么俊儿,妾不收银钱也愿意接待。”
一听这话,许烟杪躲得更快了。
那名姬的笑声更加脆响。
却没想到,俊美的小相公又跑了回来,从自己兜里掏了又掏,掏出来一袋银钱,往她手里塞:“我知道,你是……怜儿的好姐妹,这个给怜儿,让她拿去请大夫。”
说完又跑走了。
那名姬安静了一瞬,捏着那袋钱,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怔愣。
她听不到许烟杪的心声——
【好惨啊……】
【怀了恩客的孩子居然会被硬生生用棍子打掉胎儿。】
【四个月了,直接一棍子打掉。丢了半条命。现在还血肉模糊,卧床不起。】
楼上,那官员听说怜儿身体不适是这个原因,再听什么血肉模糊,面上顿时流露出厌恶之色。打定主意以后来还是不点怜儿了,听着膈应,倒是这爱月,十分知情识趣……
正想入非非,许烟杪的心声又蹿了过来。
【这些嫖客也真是不怕死,老鸨为了防止手中‘招财树’怀孕,给她们平日里的茶水和食物里加了水银,他们还敢来青楼,还敢用青楼的东西,吃青楼的食物……水银有毒的啊!】
楼里好几处房中,突兀地多了杯盏破碎声。
间接还有干呕声,是有人在抠嗓子。
不少歌舞妓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这些大官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推开他们摔了杯碗,跑去旁边吐了。
【啊……果然是要色不要命……不过也有可能他们不知道来嫖的严重性?基本上,花楼就没有没出现毒女的……】
【嘶,我要不要提醒一下商原啊?还监察御史呢,经常来花楼,得了软下疳都不知道……这玩意好像最后会连茎烂一二寸许来着?】
【算了,不提醒了,只要来花楼的,得这个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