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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美色（第4页）

此刻稍稍妆点，更是让人瞧了就移不开眼。

小丫鬟瞧着镜子的玉黛，既为她美色惊艳，又被她方才的动作吓得厉害。

玉黛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淡声问：“漂亮吗？”

丫鬟红了红脸，慌忙点头。

玉黛笑了笑，轻声道：“漂亮就好。”

是啊，漂亮就好。

身为一个女子，万事不由自主。

无法同男人一般读书求学建功立业，只能一辈子攀附在男人身上求活。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美色，是仰赖男人为生的女子，唯一的砝码。

生得美，才能嫁入高门，才能为娘家兄弟谋利。

善于利用自己的美，才能被夫君疼爱，才能在后宅立足。

依稀记得，十二三岁时，便听得家中人说，她生得绝色，日后定能高嫁，便是不能明媒正娶做妻，就是送入高门权贵处为妾，也可得男君宠爱，给家中兄弟添份助力，叮嘱她，待有朝一日攀上高枝，定不能忘了父母兄弟。

修成玉颜色，换得好价钱。

她和柳姨娘，并无二致。

玉黛指尖微微发抖，勉强笑了笑，吩咐小丫鬟道：“退下吧，夜深时，记得来看看孩子。”

往日夜里都是玉黛亲自照料孩子，极少假手于人。

丫鬟听了玉黛这话，心下纳闷。

可想着玉黛今日这奇怪的样子，丫鬟也没敢多言，还是依着玉黛吩咐退了出去。

临出门时，玉黛又低声交代她道：“若是夜里来看孩子，没瞧见我，不必惊慌，也不要走漏消息。”

丫鬟吃了一惊，到底是没敢多嘴，乖乖退下。

奴婢退下后，内室只剩玉黛和睡着的女儿两人。

屋内静寂得很，只偶尔响起孩子睡熟时的鼾声。

玉黛一直瞧着铜镜中自己的身子，直到夜风吹进内室，冻得一阵打战。

才垂下眼眸，在衣柜里，挑了一件，为数不多的轻薄衣裙。

她往日行事刻板，穿衣裳也是力求老成严肃。

这一件，还是怀上女儿那回，沈夫人吩咐她去给夫君送汤药时让下人拿来的。

那时玉黛见了这衣裙并不喜欢，所以从未穿过，只压在了衣柜中。

其实这身裙子，很漂亮。

玉黛换上衣裙，立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

方领低胸的衣裙，露出白净的浑圆，上头还有谢稷留下的青紫红痕。

玉黛身段原是极好的，生了女儿后更甚。

只是她惯来刻板谨慎，觉得这身段不像正经妇人，穿衣时便有意拿着宽大严实的衣裙遮掩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