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们都受惊了。”苏挽烟吩咐:“秋叶,到库房取些银子,每人二两,当是我给他们压惊的。”
苏挽烟怎么都想不到,她竟然就这么学会了恩威并施那套。
此话一出,所有人眸光均是一亮,起了片刻的议论。
而这议论与方才不同,都带着一丝高兴,瞬间把刚才受的惊都冲散了几分。
“是。”秋叶福礼。
“都散了。”苏挽烟吩咐一声。
便见所有人整整齐齐福礼:“是,谢王妃娘娘。”
不过眨眼,刚还聚了许多的人庭院,转眼就空了出来。
苏挽烟抬眸看向天空,秋风干爽,晴空无云,她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神情有些惆怅。
“烟儿似乎不太高兴?”
余南卿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他以为她处置了这些人,她会高兴才对,可见她这模样,却像更愁了。
“叫苏挽烟。”苏挽烟淡淡舒了口气,像是没力气再跟他计较,身子一瘫,就滑坐在太师椅上,没了正形。
她伸着腿,抬头百无聊赖的看着天,缓缓开口:“今天在长公主府,亲眼看着长公主在我面前杀了个人,那手法……就像过年杀鸡一样,血腥,又轻而易举。”
余南卿眉眸光暗了下来,注意着苏挽烟的神情。
不知是困了,还是天空的光有点刺眼,苏挽烟缓缓把眼睛闭上,说道:“当时还觉得长公主手段狠厉,没想到转眼,我也干了跟她同样的事。”
“你若不喜,那以后便不用再做这些事,我会吩咐王章去安排,或是其他人也行。”余南卿语气有些急。
他一直以为苏挽烟乐在其中,不,或者说他一直都觉得苏挽烟有所有决定权。
却未想过,她在嫁进来之前,不过也是个待字闺中的女子,何曾接触过这样的场面?
“说不上喜欢不喜欢。”苏挽烟声音轻柔:“只是感慨手握重权真的可以为所欲为,连要人性命这样的事,也只需要我说一句话。”
不需要通过衙门,也不需要什么证据。
她突然懂了为什么有人会为了权力越来越疯狂,那种掌握生杀大权的感觉,确实会让人沉沦其中。
她不是矫情,也不是后悔。
正是因为明白这种权力可以为所欲为,所以她更要小心行事,一个元和帝,一个长公主,只要一有机会,他们肯定不会心慈手软。
今日不清理这些人,那明天她就有可能被这些人吃得连渣都不剩。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元和帝跟长公主尚在明处,可这些婢女小厮就像看不见的蚂蚁,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个地方就咬上她一口,让她甚至让整个恭亲王府毁于一旦。
踌躇肯定是有的,只是她也不想死。
“苏挽烟……”不知为何,余南卿有些心慌。
她不喜欢这样。
即便她嘴上不说,但他能感觉出来,苏挽烟不喜欢这样的事。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犹豫之下,还是轻轻握住了她那纤细的手腕。
像是怕她会就此跑掉,必须牵着她一般:“以后……这些事我会安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