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三日,杜若被拓拔广带到了一处小客栈。
杜若下了马车,见拓拔广和随行的域外人都换上了岳国人的装扮,翻了个白眼。
里子是外族人,表面却非要穿岳国人的衣服,表里不一说的不就是这种。
杜若看了看面前寒酸的客栈,心里一阵嫌弃,进了房间里后,看了一眼房间,心里又是一阵嫌弃。
见拓拔广走了过来,杜若没好气地说:“拓拔广,本小姐确实说了睡在帐篷里不好受想睡在房间里,可你这算什么?”
杜若指了指寒酸的客栈:“本小姐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寒酸的地方,连相府的柴房都比这好。”
拓拔广摊手:“我也知道委屈了千金,可现在路途中间条件有限,方圆数里就只找到了这一家客栈,我已经让下属去各个方向探路了,一有更好的客栈,就立马带千金过去,可好?”
杜若看拓拔广对着自己笑,心里一阵恶寒。
“行了行了,你们外族人从来没有见识,说是好客栈,就怕是连相府里下人的房间都比不过,你们能有什么眼光?”
拓拔广受教地点点头:“千金说得是,还得是千金的眼光好,往后我要他们和千金好好学学。”
拓拔广笑着作邀请状:“那么千金,现在可否赏脸在客栈房间里住一宿?否则,现在天色已晚搭帐篷也来不及,就只能委屈千金再睡马车里了。”
杜若翻了个白眼:“本小姐千金之躯,睡觉在哪里都是委屈。”
“是,千金自然是千金。”
杜若一看拓拔广的笑就觉得恶寒,嫌弃地退远拓拔广两步:“行了行了,明明一个满肚子坏水的人却天天非要笑,也不觉得恶心。”
拓拔广没有生气,扬声让春欢把马车里杜若睡的被褥都拿来铺在房间里。
“为了方便千金休息,这间客栈的半边楼我已经给包下了,还有人把守着,保证不会有任何噪音吵到千金。”
“至于另外半边都是些过路的人,千金只要不往那半边去就绝对不会遇见。”
杜若嫌弃地打断了拓拔广的话:“行了,你当本小姐是什么人都会去看看的嘛?赶路的人最是脏污,能在这样的客栈歇脚的都是些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人,本小姐傻了才回去往那边走。”
拓拔广饶有趣味地看着杜若提着自己的锦绣团花齐胸襦裙,面有薄愠地催着春欢快些把被褥换上,自己则嫌弃地净手之后,坐在了春欢提前铺好了帕子的半边凳子上。
整个人傲气得像只孔雀一样。
无论怎么样都不会低头,无论什么人都敢回怼两句。
真是有趣有胆子。
看杜若圆润的小脸看向了自己,拓拔广心想:不只是个孔雀,还是个圆孔雀。
杜若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看着拓拔广,吼道:“拓拔广,你看什么呢?还不快滚出去,是想留在房间里睡地板吗?”
拓拔广仔细思索了一下,说:“若是千金不嫌弃,睡地板我也可……”
“马上给本小姐滚出去!”
见自己彻底把圆孔雀给惹生气了,明明招来了骂,拓拔广就是不生气,笑着嘱咐下属一会儿送饭来就离开了。
看得杜若直翻白眼。
拓拔广就是个傻子,再怎么骂他都只会笑。
油饼一样。
而杜若认为“油饼”的拓拔广,现在正推开客栈另外一半“上不得台面”的房间门。
宋逸兴抬眼望去,眼中尽是暴风雨将至的怒气。
“大王子,真是好闲情逸致,路上的风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