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本就是贪生怕死之辈,几道酷刑下去,别说把银子都吐出来,连自己一家老小的名姓,是受了谁的指使都交待的一清二楚。
“萧启……”听完管家的汇报,时鸢眉头蹙了下,心里淌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昨日她不问证据就命人将李四押入地牢,只因她清楚东宫安插了不少各府的眼线,萧玦能坐到如今位置上,岂会连这点警惕心都没有?
就算有一两个疏漏,也是那等厉害的细作,实在不该是李四这等一打就招的软骨头。
所以她能确定,萧玦留着李四,不是别有用意,就是根本不把他放眼里。
她还发现,东宫信的过的人,大都是萧玦的亲信,而李四,是前两年刚提拔上来的,且上来就是账房主簿的位置,定是经过太子殿下点头的。
故而萧玦留着李四的原因,显然是前者。
萧玦料想李四会趁大婚敛财,而她掌管中馈,清查账簿,定会发现账簿有问题,一查就会查到李四头上……
他做这些……是为了帮自己立威吗?
这时水佩叩门进来,“太子妃,殿下醒了。”
管家躬身退下,走之前不忘请示:“太子妃,李四该如何处置?”
先前时鸢交待过,若李四招了,就把人打一顿扔出去,可如今得知李四是宣王的人……
“先关着吧,别让他死了。”
时鸢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虽然她不把萧启放眼里,但这事儿还是得同萧玦说一声。
萧玦容易醉,醒的也快,一大碗醒酒汤下去,很快就清醒了。
推风上前扶他,“殿下,您醒了?”
萧玦抬手示意不必,问:“太子妃呢?”
“殿下醒的倒是快。”
时鸢抬步进来,身后弄月打下帘子,和随风一起行礼退下。
待萧玦起身穿好衣物,时鸢很自然地倒了一杯茶递过去,不忘调笑:“早知殿下酒量这般差,我就让我爹偷偷将酒水换成清水了。”
萧玦接过茶盏,抿了一口,面上犹镇定,“孤有分寸,必不会给你丢面子。”
“有分寸?”时鸢忍俊不禁,“太子殿下是有分寸自己不会醉得当场说胡话,还是有分寸旁人不会看出你堂堂太子殿下一杯倒?我又不会笑话你哈哈哈……”
太子殿下淡定如斯的面容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时鸢笑得更大声了。
萧玦忍无可忍,伸手捂住时鸢的嘴。
时鸢一把扒拉下来,笑得不怀好意:
“怎么?太子殿下还不让人说了,我又不会出去乱说……再说了,你可是太子殿下,有哪个敢笑话你?”
萧玦抿唇不语,半晌才道:“孤……并非一杯倒。”
笑声戛然而止。
时鸢憋着笑,突然想起大婚之日那杯同卺酒。
那日萧玦出去宴客,东宫都是萧玦自己的人,底下人自然记得给萧玦换了装清水的酒盏。
可洞房的那杯酒,却不是假的。
当时府上进了刺客,萧玦误会她逃婚来着……仔细回想,那个时候萧玦就有些不对了。
只是她一颗心思防着萧玦乱来,不曾察觉到他的异样。
还说自己不是一杯倒?
她差点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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