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拿起两个馒头,掰开里头的药丸子,叹息道,“老爷,咱们就不要吃了吧。”
许文全一怔,看着妻子那温柔坦然的目光,一下子明白她的意思。
“好,不吃,你我夫妻一块上路,把机会给两个孩子。”
舅母无声落泪,上前抱着丈夫,“下辈子,咱们还要做夫妻。”
许文全仰天长叹,认命的点头。
随后,舅母将药给许毓之服下,许锦瑟其实刚才那些话都听到了,她胆小的缩在那,不知道如何回应。
她深知自己的命运,不敢求生,只想求死,所以没有和沈玉芙说话。
也听到了母亲的话,有了求生的欲望,又愧疚不能与父母同生共死。
他们都清楚,这一刻,不是矫情的时候。
看着母亲递过来药塞进她嘴里,许锦瑟不敢说话,眼中盈满热泪,眼眶泛红,狼狈的脸上,落下两行清泪。
她张嘴服下药,埋首进母亲的怀中。
许夫人将她拥入怀中,低声哼唱着儿时常给她唱的儿歌,让她在怀中彻底入睡。
“睡吧,孩子,等你再睁眼,天就亮了,好好的活。”
确定两个孩子都没有了鼻息后,许夫人拿了个石子,划伤了许锦瑟的手,做出自尽的样子,这才大喊起来。
狱里乱了起来,赶紧派人进来看,发现男的重伤,女的自杀,而且都没有了声息,赶紧去报告上头。
俩人也被抬了出去。
许夫人和许文全看着孩子被抬出去,激动的趴着在牢门,喊着,“儿啊,我的儿啊!”
如此撕心裂肺的喊叫,终于是让人没有怀疑这是假死,那伤心绝望愤恨不甘的样子,任是谁看了都觉得这就是真的死了才会这么伤心。
沈玉芙是后半夜才回到将军府,没有引起任何动静,悄悄就回了听荷院。
春芽看见沈玉芙回来,松了口气,刚才吓死了,赶紧开门拉她进来。
“父亲没来过吧?”沈玉芙边褪下衣服边问。
“来了,问了关于沈家的事,我刚才借口脱了衣服睡下,将军这才没进来。”春芽拍着胸口,想到刚才,觉得全身血液都是凉的,就怕穿帮了。
沈玉芙微微蹙起眉头,他怎么忽然想问许家的事,他不是不想关心许家的事吗?
生怕牵连了自己,按理他才是最避讳的人了。
明天他肯定还得过来问,沈玉芙也没多想,明日再应付。
至于牢狱假死之后,萧琮璋说交给他,等安顿好,会安排她和许家人见面。
他们若是都能假死逃出生天,地库的钱财足够他们一生富贵生活,远离京城,去哪里都好,去乡野之地好好生活,如此也算好了。
沈玉芙这一觉睡得沉,到第二天日晒三竿才起来。
等她起来的时候,沈云山也下朝回来了,急匆匆的就叫她去书房。
沈玉芙当即就去了书房。
沈云山一见她进来,直接便道,“昨夜许毓之和许锦瑟自杀了,仵作验尸,确定是死了。”
沈玉芙闻言皱眉,“那其他人呢?”
“你说的是谁?”沈云山眯着眼,看着这个女儿。
昨天她出府,晚上回来的时候,春芽没跟着回来,他就觉得不对劲了,昨晚去找她,声音都不对。
他没有拆穿而已。
沈玉芙对上沈云山这老狐狸一般的质疑的眼神,也有些不安,但还是强装镇定,问道,“父亲这么看我干什么?”
“我问你,你昨天去哪儿了?”
说不紧张是假的,但她只能压着紧张的情绪,尽量稳着情绪道,“去安葬外祖父和外祖母了,人已死,我也没有声张,这点人道之事都不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