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的预料并没有错,如此规模的兵工厂,周边必然会设置哨探。
陈玄礼虽然年纪不大,但太过早慧,这家伙连兵法都懂,而且让人难以置信的事,他的实战经验竟也不浅。
白玉婵和传令兵回去搬兵之后,陈玄礼便带着剩余的两个扈从,散开探查了一番。
“二郎,情况不妙啊……这方圆十里之内就设置了十七个坐哨,游哨应该会更多,若不找个稳妥地方藏身,咱们迟早要被发现……”
李秘闻言,沉吟了片刻:“藏是藏不住的,这些人经营多年,对这山林比咱们要熟,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二郎的意思是?”
“我等也学学韦超,设下埋伏,待得游哨过来,便打个措手不及,换了他们的衣裳,便也就安全了。”
陈玄礼有些迟疑,欲言又止,但到底还是点头道:“那便照二郎的意思办。”
也无二话,他领着扈从和阿兜,便灭了火头,唯独留下李秘,生了个小火堆,权当诱饵。
过得小半个时辰,还果真有个五人小队突然杀了出来。
这些游哨古时又叫斥候,在大唐叫探马或者探子,算是后世的侦察兵,无论智谋还是身手,那都是军中一流。
他们突然杀出,李秘也是措手不及。
亏得李秘早有准备,陈玄礼领着阿兜等人杀将出来,这些人还未来得及示警,已经被陈玄礼拿下。
可惜的是,没法留下活口。
想要速战速决,又想留活口,实在太难,唯有一击必杀,才能让他们无法发声。
“二郎,怎么不换衣服?”
陈玄礼一边扒着游哨的衣服,一边问李秘。
李秘却是摇头苦笑道:“我算是知道玄礼你适才在迟疑些什么了,这些游哨有军中切口暗语,我刚刚就没对上来……”
不得不承认,陈玄礼的心思实在太过缜密,这家伙根本就是典型的外粗内细,看起来像个莽夫,实则比谁的心眼都多。
“他们说的什么暗语?”
“他们问我,有没有蛇……”
“有没有蛇?”陈玄礼沉思了良久,突然想起什么来,飞快地在游哨尸体上翻找,不多时还真找出一物来。
“果真是谬筒!”
“谬筒?”李秘走近来一看,也愣住了。
这所谓的谬筒,其实就像后世的圆筒密码锁一样,上面有八个密码轮,每个密码轮上都刻有文字。
照着这思路,只有将八个密码轮转到正确的位置,才能读取八个字的对接暗语。
李秘是万万没想到,这些反贼,便只是游哨,居然都用上了如此高端的玩意儿。
“玄礼认得此物?”
陈玄礼有些激动,兴奋得脸颊都红了。
“认得是认得,但第一次摸到手!”
“认得?这都是反贼的东西,玄礼怎么会认得?”
陈玄礼朝李秘投来意味深长的眼色,李秘恍然大悟。
“这不是反贼的东西,是唐军的东西,因为连韦超都成了反贼,其他人应该也都是军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