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刘嫖一语道破小心思,田?却也不恼,只厚着脸嘿笑两声,便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皇后,可还在椒房殿住着呢。”
而是回想起当年的事,刘嫖也是不免恨得牙痒痒。
“――偏偏皇帝,对太子也是听之任之,也是没个做儿子的样。”
若非如此,根本无法解释天子启,为何会对刘荣这版纵容。
未央宫那边,天子启不再过问朝野内外的事,监国太子刘荣那里,架子却是比天子启还大!
至少在馆陶公主刘嫖面前,刘荣这个做侄儿的,架子可比做弟弟的天子启要大多了。
但很显然,刘荣的遗传基因,主要来源于天子启;
非要说刘荣身上,有什么东西是遗传自栗姬,那也就是相对而言的重情义,以及为人处世时的坦荡了……
“至于我辈商贾‘贱户’,那就更不用说了。”
“――过去这两年,我堂邑侯府的日子,不算太好过。”
而后,方借着往外哈气的功夫,对田?轻轻点下头。
“儿子都做了太子储君――尤其还是监国太子了,栗姬,难道就甘愿继续住在凤凰殿?”
刘嫖险些破产,入项又骤降,这时候能给堂邑侯府送钱来的人,无疑变成了刘嫖眼中的‘厚道人’。
偏偏三年前,刘荣一手磨麦成粉,搞得关中粮商哀鸿遍野不说,带头的那几家大户,更是被刘荣立为典型,于渭河边上列队杀了头!
纵是心里有怨,也只得将注意力强行移开,同田?说起正事。
只不过今日,刘嫖并非是找田?来闲聊。
却不等田?想到具体的措施,刘嫖便浅笑盈盈的低下头,端起茶碗再抿下一口;
而后便垂着眸,目光自然地撒在茶碗内,漂浮在茶汤表面的残渣之上。
待客堂内被搬空,刘嫖又端起手边茶汤,皱眉轻轻抿了一嘴。
“――原以为,太子不喜女色,许是好男风;”
“――便说你长陵田氏,手握着上千具少府出产的精石磨,为人研磨一石麦,便要收取劳资一斗。”
待田?顾自讪笑起来,这才开口道:“要说这几年,你田氏废了不少心思、力气,这话我信。”
再者,从天子启对刘荣的支持力度,两个人精也不难猜测出:天子启宫车晏驾,只怕是在朝夕之间。
“虽尚说不上‘不孝’,但太子,显然也不是梁孝王那样的人……”
“等到了地方,左看看是右看看――百十号人,愣是没找出三五个熟知的人。”
“长安每十家米铺,我田氏便占四家;关中每百处粮仓,我田氏便独占三十处。”
“――时移境迁呐~”
“单是靠着磨麦这一项,你长陵田氏,便赚的不比早些年,倒卖粮粟时少了?”
除吃之外,还有至少同等数量的粮食,需要经长陵田氏的手,从关中漕运到关东。
“之后才打听到这件事,是皇帝亲自交代下的……”
遍布关东各地的粮仓、米铺,动辄十数万万钱,乃至数十万万钱的流动资金,若是继续发展壮大下去,长陵田氏真正达到富可敌国的高度,也不过就是未来三五十年间的事。
关中的粮食市场,长陵田氏至少占据着三成份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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