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当年我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对爷爷造成的伤害应该不小。
他这个人的脾气也倔强,即便是他想我也不会打电话给我。
我随了他的性子。
明明十分想念,却是多年来未曾联系过。
如今思绪万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老人家。
乔林佳却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张哥,没事,跟亲人哪有解不开的疙瘩呢?”
“嗯。”
我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跟着乔林佳一直往家的方向赶了过去。
不久之后,我在家门口停住了脚步。
大门敞开着,院中一个佝偻着背,穿着汗衫的老头,正一口咬着铁丝,一手拿着钳子,一手往地上插竹竿,搭黄瓜架子。
在我的记忆中,我走的时候,他还没有两鬓斑白,可是现在看他,却已经是头发白的一塌糊涂,身体也变得更加干瘦了。
原来他的那股精气神小了不少,眼睛里的光也少了不少。
看到他这个样子,突然一股莫名的心酸袭来。
我再也忍不住了,轻轻地喊了一声:“爷爷。”
我的话刚喊完,他的身体就猛地一颤。
“张志?”
我的眼泪吧嗒一下就落了下来。
其实见面的那会,我原以为他会骂我一顿。
或许,他发发火,我的心里会好受一点。
可是他没有。
我们就那么四目相对,相互看了许久,爷爷突然开口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吃饭了吗?”
我嘴唇有些发抖:“爷爷,张志对不起您……”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他勉强的笑了笑,但是我知道他这笑容中也藏着心酸,只是他在尽力的掩饰心中的那种痛苦。
我说:“爷爷,我去给买点酒,哦,对,这是我的女朋友,乔林佳,乔林佳,这是爷爷。”
乔林佳很乖巧的冲着爷爷说了一句:“爷爷好。”
“诶呦,你好,你好,瞧瞧这小妮子长得太俊了。”
“来来来,快进来,快进来!”
说完,他赶紧走过来,伸出干枯的手就拉着乔林佳往屋里走。
我抹掉了眼泪,之后说:“我去打酒了。”
“去吧,去吧。”
爷爷对我挥了挥手。
我凭着记忆到了小卖铺。
小卖铺的老板盯着我认了半天,许久之后才问我:“你是哪家的孩子啊?怎么觉得你有点面熟,但是,记不得你了。”
我笑了笑说:“我是张志,三婶子,我是五虎家的儿子。”
“哦,哦,小志啊,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呢,你已经很多年没回来过了,你不知道啊,你爷爷每天下午都坐在村口等你回来呢,你这孩子一跑就是好几年啊!”
“你这怎么才回来啊,哎,你赶紧回去,快去,多陪陪你爷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