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这家伙现在已经三十岁,换成是人的话,几近百岁老翁,所以不吃生肉应该也不算挑剔。”
唐匹敌的手在老黄马的鬃毛上抚摸了几下,眼神里闪过一抹伤感。
老黄马已经三十年,天知道它什么时候走。
澹台压境长长吐出一口气后说道:“我十岁的时候就该挑选自己的战马,可我那时候只想要老黄,父亲不给,我便说等着。”
老黄马打了个响鼻,似乎在说终究还是便宜你了。
澹台压境笑起来,在老黄马脖子上拍了拍。
唐匹敌心里却只记住了血骑两个字,他听闻过凉州血骑之名,只知战无不胜,不知竟是如此训练出来的。
澹台压境看了看唐匹敌的坐骑,笑了笑道:“你这样的人,应该有一匹名驹才成。”
唐匹敌道:“他日我领兵征战,我骑过的,皆为名驹。”
澹台压境怔了怔,看向唐匹敌,眼神复杂。
“你这样的人,为何会愿意追随那个人?”
澹台压境指了指前边的李叱。
唐匹敌道:“你应该和他聊聊。”
澹台压境问:“为何?”
唐匹敌道:“技战之术,领兵之法,我应该都比他强一些,再过几年,征战多了,我可能天下无敌,但他……”
他看了澹台压境一眼道:“但除了领兵的事之外,他都比我强一些,所有事。”
澹台压境忽然心生一念。
“那我先去打败他。”
于是催马向前。
唐匹敌看向澹台压境的背影,他觉得自己有些坏,不管是谁,和李叱聊过之后,大概都会被忽悠了吧……
北支山下。
北狂徒坐在一块石头上,手下人端过来一碗熬好了的汤,那汤还滚烫,他端过来就喝了一口,似乎颇为满足。
“我小时候身子骨弱,多病,久治不愈,母亲听人说喝人心熬汤可以治病。”
北狂徒自言自语似地说道:“也不知道是喝得多了真的管用,还是我命大。”
他看向跪在那的郑恭如说道:“我杀了一半人,留下一半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郑恭如看起来吓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地说道:“回大王,知道。”
留下一半人,路上吃,吃新鲜的。
北狂徒道:“若是到了地方我没有什么收获,也不是如你所说那样金银无数美女如云,我先吃你。”
郑恭如连忙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道:“绝对没有骗大王,我们就是奉虞天王的命去那的。”
“虞天王……”
北狂徒哼了一声:“我都不敢称天王,他称天王?早晚有一日,我也去吃了他的心。”
他把热汤喝完,起身道:“我看得出来你有武艺在身,只是装作弱不禁风,以为可以有机会逃走,你大可试试。”
郑恭如连忙说道:“不敢不敢,大王放心,我绝不敢逃走。”
北狂徒哈哈大笑,指向郑恭如对手下人说道:“你们看看,像不像一条狗?我娘当初告诉我,人善被人欺,我不想做狗,所以我可以让别人做狗,你们都给我记住,你们越狠,别人越怕。”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