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节度使府。
曾凌坐在那沉默了很久很久,最终居然是一声无奈的笑,然后说道:“不服气。”
进卒这是第一次在节度使大人脸上看到无奈,无奈是一个人已经觉得自己力不从心的表现。
节度使大人靠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从一个小人物的角色走到了封疆大吏的角色。
在这样一个乱世之中,封疆大吏,是最有可能最有机会,甚至是最有把握走上最高处的那一小部分人,很小很小的那一部分人。
因为他们手里有权有兵有地盘。
天下十三州,这十三州节度使哪个不是这样想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却产生了一种淡淡的无力感,当然也有一种不服气的争胜感。
然而想想看,以曾凌的地位,开始对李叱这样的人产生一种争胜感,那其实他已经输了。
“明天亲自去拜访一下。”
曾凌笑了笑道:“既然李叱想让你来转告我,他有离开冀州的打算,那么就不妨我自己过去亲口问问他,你走,还是不走?”
进卒点了点头,他觉得现在节度使大人因为被李叱算计了的事而有些上头。
上头的这个劲儿还很大,一时之间怕是过不去了。
要么漂漂亮亮的扳回一城,要比李叱之前赢的那一次要漂亮的多才行,因为地位不一样,可用的手段不一样,所以如果不是更漂亮的赢,那依然是输。
要么就认了吧。
可是已经走上舞台的人,就没有一个愿意马上认输的人,那么轻易就愿意认输的人都在舞台下边看着呢,美其名日是观众,实则是……与你们无关。
车马行。
李叱递给唐匹敌一根棒棒糖,今天高希宁好像心情不错,所以又动手做了一些。
她已经许久没有动手做过棒棒糖,这种和李叱一起发明出来的甜蜜的小东西。
此时此刻,这小甜蜜就在李叱嘴里。
唐匹敌歪着头看了李叱一眼,然后很认真地说道:“我奶奶当初跟我说,甜的东西吃多了会肚子疼。”
李叱道:“我可能会肚子疼,但我觉得你现在有些妒忌疼。”
唐匹敌指了指夜空月色下飘过的云说道:“你看那飘过去的云,像不像一个呸字?”
李叱道:“没有那么简单,我看像一个馋字。”
唐匹敌道:“我会馋这种幼稚肤浅而且滋味单一的东西?请你不要试图把我拉低到和你一个层面好不好?哪怕你已经很努力的想把我拉低到……”
李叱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新的棒棒糖递给唐匹敌。
唐匹敌看了一眼,接过来,剥开糖纸后把棒棒糖塞进嘴里,砸吧砸吧嘴:“你居然成功了。”
两个人坐在那往后靠着,看着月色和云,品着棒棒糖这可恶的单一的却美滋滋的甜味。
“明天可能会有点忙。”
唐匹敌一边砸吧嘴一边说道。
李叱问:“你为什么要砸吧嘴?”
唐匹敌回答:“这是对糖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