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要是有炮在,老子不把这狗屁皇城给轰成平地,老子就不姓赵。”赵佥恨恨地骂道,狠狠一跺脚,方才发现骑在马上,马镫向下坠了一截。
玄甲骑兵虽然骁勇善战,自组建以来多是以打野战着称,攻城战很少投入他们,城市攻坚战毕竟不是他们所长,那是步兵的天下,要是使用他们的话,太也大材小用了。至于攻打高墙厚壁的皇城,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赵佥是有力气无法使,那种憋曲感倒象是狗咬乌龟,乌龟就在眼前,却无处下口,要他不骂起来就不对了。
赵佥说得没错,要是有火炮在的话,只要架起火炮,一阵乱炮轰过去,把城墙一炸塌,玄甲骑兵就可以风涌而入,抓住忽必烈,实现“擒贼先擒王”的目的。忽必烈是一个伟大的君主,他是蒙古诸部的领袖,要是没有了他,蒙古各部就会散乱,各自为战,那样的话,南宋大军进攻中原就不会费吹灰之力,可以轻易荡平中原。
然而,他们却没有带炮来。火炮太过笨重,要是带上炮的话,行动迟缓,不便于大军快速出现在大都。相较之下,反倒不如轻军疾行,直袭大都更有效。
到现在为止,宋军的行动还是非常成功的,在遭到宋军突如其来的打击下,驻守在大都的五卫禁军和怯薛兵团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就给打乱了,他们的将领,指挥官因为忽必烈的旨意集中在起,准备应变。忽必烈的本意是要这些将军迅速做出反应,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些将领集中是集中起来了,就是没有来得及反应就给宋军或杀或抓获,忽必烈倒是帮了赵良淳他们一个大忙。
战争中永远存在着意外,忽必烈的反应就是一个意外,要是换个人的话,只要胆量稍小点,在这种情况肯定是吓得六神无主,不知所所措,可惜的是,忽必烈不仅镇静自若,还诡谋百出,谎言不断,激得蒙古士卒力战不休。
李隽在得知这事后,也是后悔不已,他说的是“我本意是要郑静和他们去天津闹闹,给忽必烈点教训就是了,没想到他们的胆子那么大,居然闹到大都去了不说,赵佥还和忽必烈照上面。要是早知道,我无论如何也要给赵佥造成两门火箭弹,见到忽必烈只需要这一下,忽必烈这个历史人物包准再次成为历史人物。”
“你,你,还有你,为什么不带炮来?”赵佥红着双眼,质问身边的士卒。
当时那种情况下,郑静和派出的王烈象催命鬼似的催他们上路,连在天津多呆一会儿都不行,要是带上炮,还不给他们就地正法?士卒心中委屈之极,还不得不道:“将军,下次我们记得带上炮就是了。”
“还下次,有下次吗?这可是错过这村,没这店的事情,你还想着下次,你还真能想呢?”赵佥数落起来,大声下令,道:“命令,火铳准备!放!”
一阵阵砰砰之声响起,城上不少蒙古士卒给飞弹打中,栽下城来,摔成了肉饼。
火铳的射程比起弓箭稍远点,因为装填了很多铁弹,散发开来的打击范围也大,威力大了许多。这些蒙古士卒栽到城下,让城头上起了一阵骚动。
火铳自从临安保卫战投入战斗以来,成了南宋军队的标志性装备之一,在蒙古军中传开了,给吹得神乎其神。这无疑于向这些蒙古士卒昭示:忽必烈在说假话,一个个脸上现出惊惧之色,开始后退了。
耶律筹嘴一张,就要大喊一声“不准后退”,给忽必烈挥手打断,忽必烈大声赞道:“赛音诺,你们好样的,居然连火铳都运用得这么纯熟,朕要好好赏你们,再赏你们五万斤黄金。”回头对城头上的士卒道:“你们听见没有,他们又多了五万斤黄金,要是你们打败了他们,你们就可以多得五万斤黄金。”
他的话不仅起到了让原本想退去的士卒打消了退却念头的定心丸作用,还让他们的贪念再次炽烈起来,眼里的光芒大盛。
耶律筹听在耳里,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要不是大战当前,肯定是抱着忽必烈的脚猛啃几嘴。
皇城城墙高厚,护城河又能宽,玄甲骑兵没有带攻城器械,根本就无法越过护城河,除了在城下放箭,用火铳射击以外,还真没有其他办法。
忽必烈就在眼前,却无法抓住他,赵佥心中那个郁闷劲就不是笔墨所能说得清了,血红着双眼望着城头上的忽必烈,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飞上城头,把忽必烈抓住。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命令士卒把炸药包用绳系住了,点燃后,催动战马,飞驰而来,在马上不住甩动,朝城门扔去。
他把士卒分成一百人一队,不停地向城门口扔炸药包。护城河虽宽,炸药在快速冲击下给扔出去,要扔到城门口还是没有问题,不几轮下来,城门就给冲击波震得变了形。只要再有几轮下,城门就会给震开。
城门变形了不说,城门附近的城墙也给冲击波震得松动起来,出现了多条裂缝。如此使用炸药包,炸药包虽然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但是时间长了,其威力还是很可观,用一个形象的词来说的话就是“渗透”,一点点地震动,达到最终摧毁城门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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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仅仅是城门给炸开的话,忽必烈倒也不会惊慌,因为吊桥还在,赵佥他们还是过不了河。可是,照目前情形发展下去,炸开的不仅仅是城门,还会有城墙,城墙一垮的话,吊桥就会摔下来,无异于皇城的城门大开,忽必烈心里倒抽一口凉气,表面上却是装作镇定自若,一点事也没有。
正在忽必烈惊疑之际,一个娇媚的莺声燕语响起,道:“哟,皇上,你召臣妾来做什么?皇上,你看你,还要姐妹们穿上盔甲,带上武器,姐妹们是侍候皇上的,又不是来打仗的,弄得跟真的似的。”
忽必烈不用看都知道,是自己的爱妃燕姬到了,定睛一瞧,果不其然,燕姬盛装出场,浓妆艳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象要接受忽必烈的宠幸似的。一边向忽必烈走来,一边说道:“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呀?”
“是呀,皇上。”一群千娇百媚的妃子紧跟在燕姬身后,莲步款款而来,好象一道道美丽的风景线一样迷人,让人看得目迷心眩。
忽必烈把这些妃子打量一番,一个个都是盛装出场,好象明星走秀似的,就是没有穿他严旨要穿戴的盔甲,更没有武器,更夸张的是,那个燕姬居然一边走一边对着铜镜不住打扮,对拿着铜镜的宫女道:“偏点,左边,你笨死了,再右边点。你看,人家这根头发漏出来了,你也不提醒人家,要是让皇上看见了,那多不好。”
那个宫女除了应声虫似的认错外,什么话也不能说。
反观察必皇后,脂粉不施,内穿一件洗得泛白的布衣,外套戎装,盔明甲亮,腰悬弯刀,和普通士卒没有什么区别,英姿飒爽,向忽必烈施礼,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召臣妾前来,不知有何吩咐,还请皇上谕示。”声音如黄鹂啼唱,清新悦耳,比起那个燕姬的娇声嗲语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察必皇后是一个聪明睿智之人,和唐太宗的长孙皇后差不多,对忽必烈的过失多有匡正,恭谨节俭,很得忽必烈的欢心。据《元史》记载,她曾经为了给忽必烈做衣服,去国库里支取了布料,还没有动手做,就给忽必烈发现了,忽必烈说这是公家之物,不是私家之物,不能乱取,那样做的话是坏了规矩,用我们现的话来说就是开了一个不应该开的先例。她马上醒悟,把布料还于国库。自此以后,她凡有要用的布料之类,她总是自己动手做,其中也包括给忽必烈做衣服,有时还是用旧衣服改装。
“皇后请起。”忽必烈双手扶起,道:“皇后,朕召你们来,没有别的事情。你们久在深宫中,身子骨好久没有活动了,朕就让你们活动活动。”
手上一紧,正是察必皇后在他手上轻轻一握,美丽的凤目似有意,似无意地看了他一眼。忽必烈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在问忽必烈是不是遇到麻烦了。她是何等聪明之人,哪有不明白忽必烈如此明火执仗做事,肯定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要不然以忽必烈的才略,他哪会没事找事做,去做这种无聊透顶的事。
忽必烈在心里暗赞察必皇后真是兰心惠质,聪明过人,微一点头。察必皇后不动声色,走到燕姬面前,问道:“燕姬,你可知罪?”
燕姬不明所以,睁大眼睛问道:“我哪有罪?侍候皇上能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