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宫廷,宋玉灵基于同为边缘人的共鸣,对秦念汐多有关照,待她亲如姐妹。
但在秦念汐看来,这一切不过徒增了几分讽刺。
毕竟,宋玉灵曾亲手缝制的那只枕头,赠予了长公主,却未考虑她。
仅仅是一份心意的偏向,无关风月,无关权势,却足以在秦念汐的心中埋下怨恨的种子。
自此,宋玉灵的所有善意她都不再领情,甚至多次在皇帝面前挑拨离间,终于使得宋玉灵的悲剧在宫楼之中上演。
即使如今宋玉灵已香消玉损,但裴太妃心中的愤懑并未随着她的离去而消散,反而愈发强烈。
她的注意力逐渐转移到了宋玉灵留下的两名稚子身上。
在她眼中,宋玉灵不配拥有传承,那般愚蠢至极的女子,本就该沉沦于九幽之下。
凭什么,她的骨肉得以享受人间温情,而她却连死后的安宁都无法享有?裴太妃暗自发誓,她要斩草除根,绝不允许有任何威胁留存。
这一切的背后,更是隐藏着她那勃勃的野心。
她视那些遵循古制的世人如草芥,坚信自己有朝一日能一统山河,成为史书上那位独一无二的女皇,权力巅峰,万人之上,无人可及。
然而,讽刺的是,她的智计似乎总是在这些尔虞我诈中消耗殆尽。
“姑母,对于那位梁王,我们又该如何处理?”
裴大公子一边细致地为姑母斟茶,一边谨慎地探问。
裴太妃接过茶盏,笑容收敛,目光变得锐利:“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连杀人这种小事都办得如此糟糕,如今身份败露,顾凛君不可能长久容忍他。”
言毕,茶香缭绕,却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冰冷与决绝。
那我们是不是该想办法救他?”
裴大公子将声音压得低沉,似乎害怕空气中的分子都能携带走这个秘密,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小心翼翼地探询着。
裴太妃轻轻端起精致的瓷杯,碧绿的茶水在杯中微微荡漾,仿佛隐藏着深不可测的智慧。
她轻抿了一口,那份淡雅如同她的举止一般,不急不缓,而后,朝大公子轻轻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
裴大公子立刻会意,乖巧地俯下身子,长袍的衣摆随着动作轻轻扫过地面,无声地表达着他对长辈的尊敬。他凑近时,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茶香与岁月沉淀的味道,那是属于权力中心独有的气息。
裴太妃的动作优雅至极,她靠近大公子的耳畔,声音如细丝般缠绕,低语道:“不过是个提线木偶罢了,线断了,换一根就是,你认为在这偌大的朝堂之上,谁更适合成为我们手中的新傀儡呢?”
她的眼神深邃,仿佛在思考着整个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