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唯有借助苏婉毓商贾之女的身份,他才能找回那丢失的骄傲和自尊。
于是,他时常以此为借口来贬低她,企图在这段婚姻中占据上风。
如今,面对真正的离别抉择,他的脑海中只盘旋着一个念头——不能轻易放走苏婉毓。
尽管郑老夫人的话不无道理,但这番言论却给了郑成晏新的启示。
若是她病弱不堪,乃至身有残疾,不就只能依赖于他?到了那时候,她除了臣服于他,还能有何选择?
郑成晏的内心涌动着矛盾,但一想到苏婉毓手中的试卷,即便是有了这样的打算,也不敢贸然行动。
见郑成晏长久沉默不语,郑老夫人误以为他是心生怜悯:“晏儿,万不可优柔寡断。你父亲不在,这正是天赐良机。”
郑成晏紧皱眉头,面容愁苦,拱手道:“老夫人,请允许孙儿再三思量。”
郑老夫人脸色一沉,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半晌,才挥挥手:“罢了,你先下去,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是,老夫人。”
郑成晏失神地退出了房间。
随着他的离去,郑老夫人口中又不禁咒骂:“废物!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
她轻咳几声,唤了一声:“来人。”
周妈妈连忙上前:“老夫人,有何吩咐?”
郑老夫人面容阴郁,眉头紧蹙,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冰冷:“去,找几个人手把苏婉毓绑了,最好再给她吃点药,就说二少奶奶患了癔症。”
“别让她再兴风作浪。”
“若是还不听话,就给我打断她的腿,看她还往哪儿逃!”
周妈妈低头,声音略带颤抖:“老太太,这样会不会……”
郑老夫人挥手打断:“她既然嫁入了郑家,生死、病痛,哪一样不由我们郑家说了算?”
“周家的事你忘了?看看周家现在还能说什么?”
“去吧,手脚麻利些,别让苏婉毓有机会回苏家求助。”
周妈妈恭敬行礼,答道:“是,老太太。”
正欲出门,房门却在这一刻被推开,一群仆从涌入室内,令郑老夫人与周妈妈皆是一惊。
“这……这是怎么回事?”
郑老夫人瞠目结舌,满脸错愕。
只见小郭氏腆着明显的孕肚,在侍女香儿的扶持下一步步走向前来:“老太太,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儿?”
郑老夫人辨认出对方,神色略有松弛:“我有急事需周妈妈处理,你们如果没有紧急之事,就请让一让。”
小郭氏从容地坐到她身旁,手轻轻搭在隆起的腹部上:“老太太,您的身体不好,还是安心在院中调养,别操心那些不该您费心的事。”
郑老夫人闻言,神情一凛:“郭静儿!你胆子不小,竟敢来教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