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疼痛难忍,尖叫连连,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助、绝望,以及对命运不公的愤恨。
“有人打我!我要回娘家!告诉父亲!”
她声嘶力竭地喊着,不顾一切地向府门冲去,就像一只受伤的鹿,即便伤痕累累,也要奋力逃脱这片囚笼。
郑成远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他狠狠地剜了郑成晏一眼,那眼神复杂,既有对兄长行为的责备,又夹杂着无法改变现状的无奈。
“二哥,强者欺压弱者,这哪里算得上英雄行径!”
他的指责,字字铿锵有力。
而郑成晏,酒精早已麻痹了他的理智,白天里顾凛君的冷漠态度,夜晚又被自己的弟弟质问,种种积怨如同野火燎原,吞噬了他所有的思考,只见他不假思索,挥出一拳向郑成远袭去。
所幸,郑成远身手不凡,一个灵巧的侧身躲过了这暴风雨般的攻击,随即迅速离去。
而郑成晏由于脚步虚浮,重心失控,最终跌入了面前那片污秽的泥潭,陷入了一片混沌的昏迷中,口中还呢喃着:“不,她是我的妻子!谁也别想夺走!绝不……顾凛君……你别妄想……”
另一边,身上斑驳的血迹记录着裴氏的痛苦与挣扎,但她并未真的逃回那个充满规矩束缚的娘家。
在裴家,嫡与庶之间的界限如同铜墙铁壁,即使是贵为贵妃的裴氏,其庶出的身份也让其在家族内部备受制约。
她的母亲,一位普通的妾侍,在家族中地位卑微,踏入郑府的那一刻起,回家的路便如同登天般艰难。
痛哭流涕之后,她终究还是顺从地跟随郑成远返回了院落,虽然嘴上不再说什么,但那份屈辱和怨恨却如同阴影,紧紧缠绕着她的心灵。
第二日清晨,这一场闹剧悄悄地传入了苏婉毓的耳中,更有消息说,郑成晏直到清晨被仆人发现时,还躺在泥泞中沉睡不醒。
云意听闻,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还真是报应不爽啊。”
坐在床沿,苏婉毓的手指轻轻滑过那双虎头鞋精致的针脚,相比于对郑成晏遭遇的同情,她更期待与胞弟的重逢。
“小姐,”云意轻声问,“到时候,奴婢和司棋也能陪同您进宫吗?”
苏婉毓微微点头:“自然可以,以后你们都是我的左右手。”
云意闻言,心中欢喜不已。
这日,苏婉毓有另一项重要的约定,不敢多做耽搁,连忙换上了华丽的衣裳,一番精心打扮,准备启程。
近日来,京城里的夫人们纷纷设宴相邀,她从不拒绝,今日亦是如此。
而今天的宴会主人,正是裴家长房的大夫人袁氏,那位与裴思娜有着深仇大恨的伯母。
袁氏自视甚高,对苏婉毓这样的出身向来不屑一顾,这次宴请,更多的是为了近距离观察这位新贵,同时图谋通过拉拢洛文轩来提升自己的地位。
洛文轩作为摄政王身边的红人,成为了她眼中的攀龙附凤最佳跳板,因此她计划将府中几位不受宠的庶女之一许配给洛文轩,以此结成姻亲,进而接近摄政王。
极具讽刺意味的是,她们从未想到,那个曾经被他们无情羞辱并赶出裴府的侄女,正是她们如今亟待拉拢的权势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