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纵使时移世易,你也依旧是我的夫君,如何谈起重头二字?”
苏婉毓言辞间透露出几分无奈,接着,她缓缓自怀中取出一张折痕明显的纸条,声音幽远而带着几分凉意,“不过,有桩事情我必须与你说明白,近日府中偶遇一位名叫方容泽的先生。”
“他赠我这张纸条,上面竟赫然记载着即将科考的题目。如此一来,夫君是否也涉足了这桩试题泄露的风波?”
此语一出,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郑成晏原以为苏婉毓心中已生悔意,未料她竟抛出这般惊人之语,惊惧之情在他的脸上清晰可见,连声音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婉毓,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婉毓低下头,目光紧锁着那张纸条,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却又意味深长的笑:“目前宫中正对此事严查,若我以此为据举报,郑家将面临何种境地,夫君,你可曾考虑过?”
郑成晏闻此,仿若遭受晴天霹雳,身形一晃,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望向面前这个曾柔情似水,而今却如此陌生的妻子:“婉毓,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苏婉毓目光锐利如刃,直直刺入他的眼底:“夫君,你还记得几个月前,我向你提出的事吗?”
“什么事?”
郑成晏焦急追问,语气中透着几分慌乱。
苏婉毓轻轻扫过桌上散落的笔墨,每一个动作都似乎承载着重若千斤的话语:“和离之议。”
郑成晏面容苍白,神色仓皇:“婉毓,我知道错了,关于章莺莺的事,是我一时糊涂,是我的心被蒙蔽了,但在我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人啊。”
苏婉毓轻轻垂下眼帘,手中的纸条仿佛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唇边那一抹冷笑愈发冰冷:“可你不是一直嫌弃我出身商贾之家么?”
郑成晏没有反驳,只是黯然承认:“的确,你的出身并不显赫,但婉毓,即便如此,我对你的感情,绝非虚假。”
“你那所谓的真情,究竟能值几何?”
苏婉毓冷讽回应,字字锥心。
真情,何为真情?
过去的她,从未奢求世间至纯至真的情感,只求夫妻之间能相敬如宾,共度平凡岁月。
然而,这卑微的愿望,最终换来的却是无穷的痛苦与心碎。
“是分文不值,还是仅仅能卖得两文铜钱?”
苏婉毓的声音冷若寒冰,一字一句如锋利的刀片,切割着空气,也切割着人心。
郑成晏听着,不由得后退两步,愤怒与羞辱感让他指着她,几乎是嘶吼而出:“果然,商人的眼里只有利益,毫无情义可言!”
“我对你一片赤诚,你却视如敝屣,苏婉毓,你以为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