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不该上前,不该掀开帷幔。
应该保留成年人最后的体面。
可梦里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飘去。
不过一息之间,竟就直直地撞入了纱帘。
被那帘内之人,一把揽入了怀中。
那人,果然是顾玄卿。
男人正盘膝坐在绣着鸳鸯戏水纹样的锦被中。锦被并不平整,翻涌着红浪,簇拥在他腰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樱宛一张小脸红得快要烧起来,就算她知道这是在梦中,她……她也不敢看。
可实际上,男人并不在意她敢不敢。
樱宛猛地睁开眼睛,“玄、玄卿哥哥,你到底……”是不是太监?
这话,在现实中问出来过一次,已经那般伤人。
在梦里,她忍不住再问。
男人黑沉沉的眸子,低低看向樱宛,“你当真不知?”
“我、我……”樱宛一双小手都捂到了眼睛上,哪里还说得出一句整话?
“既是当真不知,那不妨……”冷不丁地,女孩身子被一下拽倒,额头直接贴在男人滚烫的胸口上,他说话时,微动的气息吹拂着她的碎发,“亲自一试?”
“不,不要,我怕……”女孩声音越来越小。
她也不知道她在怕什么,可刻在本能中的恐惧,让她忍不住想要挣扎躲闪,身子不断地往后缩。
顾玄卿哪里由得她?
大手稍一用力,就将女孩身子整个儿裹到了身下。
樱宛浑身滚烫,她心底又慌又怕,又……隐隐地含着点莫名的期待。
到底是在期待些什么……
连她自己都不敢问自己。
“你不是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太监?”男人嘶哑的声音,贴近女孩耳畔,急喘中轻吟。
樱宛脊背一阵战栗,“我……”
未出口的千言万语,都化作了破碎的嘤咛。
真是,该死。
自己这满脑子都是在想什么?想男人想疯了不成?
纤细的手指松开手柄,樱宛忍不住捧住了滚烫的脸颊,心里暗骂:魏樱宛,你真不要脸!肖想玄卿哥哥就算了,居然还、还想着司宴……
人家是小倌儿出身怎么了?
小倌儿出身不代表人家就见一个爱一个啊,更别说,喜欢上做奶娘出身的自己。司宴口中虽不说,可心里能不嫌弃自己已经是个太监的女人了吗?
这一下,女孩又想起,顾玄卿今日来,还没喝上她的东西。他不来的时候,往往不是厂公府派下人来取,就是樱宛这边派人去送,今天怕是也只能如此。
女孩心口沉甸甸的。可没办法呀,她……失了男人欢心,若他再不肯喝她的东西……
那她魏樱宛,在这帝都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