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安挽仙黛眉微蹙,“生之归源,过去是一位至尊,跌落境界在这方宇宙的大荒修养。他来到这个宇宙,将本来合一的生死律法分裂,甚至没有将死之律法留在大荒,反而扔了出去。”
“青焰当初杀上大荒就是为了寻求生之归源,她要合二为一,成就生死律法之主。”蝼点头,“但生之归源不在大荒,他早已离开,留下一座空荡荡的荣枯神殿,被大荒祭拜千万载的天可汗们全是尸体。”
“这位生之归源去了太虚,在太虚囚笼中。若是去太虚,死了也就罢了。但这位生之归源一并带走了虚无,永恒与因果,在加上他自己的生之归源,四大律法以一种诡异的形式共存在一个生灵身上。大荒现在足足缺失了四大归源律法。”蝼想到了大荒的那位占卜师,一切仿佛尽在掌握的璃幽也因为这位生之归源吃了苦头。
她本该承接更贴合自己的因果归源,但由于因果的缺失,只能转而承接命运归源。虽然蝼不清楚璃幽分明掌握命运法,为何偏偏更加需要因果,可他见到了一个无比狂躁的璃幽,她说自己棋差一步,算不到至尊的头上,那副失败的姿态不会说谎。
大荒在破开太虚囚笼一事上更加迫切。
四大归源,足以使胜利的天平无理由地倒向另一方。
“太虚中究竟有什么?”安挽仙喃喃自语。
这个答案只有过去的归源律道们知晓,即便是继承了归源律法的生灵也无法从传承中窥探一二。太虚就像一个不可言说的黑洞,沉默但暴力的吞侵一切靠近的东西。
“太虚啊……”蝼不禁回忆起他们过去被困死地的漫长时光。
在那一束光芒破开阴霾,见到光明回归到故土之前。
他们曾经窥见了归源的战场。
那个时候他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站在后世往彼时看去,那便是太虚修筑囚笼之时。归源们正与一个龙形生灵死斗,同样的赤色铁鳞,却更加狂莽,更加冷硬,戴黄金面具,竟连目中那莲花般的纹理都如此相似。
他一度以为那就是南烛。
只是短暂的恍惚,他知道那不是南烛。现在是难得的安宁时光,九州崛起,他们打赢了战争。同时,至尊应承诺南烛将平安归来,并且是以修行一个纪元的姿态,修行一个纪元的太行龙君该是何等的璀璨?蝼不能料想。但能肯定他若归来,一切必将平定。
似乎万事万物都是向好的。
蝼本该休憩。
但他心神不宁。
就连同伴都说他的步伐太大过于急切,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急切什么。好像背后有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在追赶,若是一个踉跄,一点停滞,就将全盘颠覆,落入深渊。
恍惚中,蝼瞥见无边黑暗。
黑暗中,龙形阴影蜿蜒,铁鳞扣合,投以他冰冷的目光,那目光如千万道烛火汇聚,勾勒出复杂神圣的金色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