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夕干笑。
但栗嬗却觉得不是很满意,因为阿夕说的是那个,什劳子福菊社?宓祎家里看起来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平日看宓祎穿的衣服,虽然和大家都一个颜色,一个款式,但就是看上去很服帖,而且衣摆总是会有不同的玉兰花以及小鸟的刺绣。
她心中的湘哥哥连自己的九百五十枚五铢钱都要贪,应该是不会给她弄这些衣服的。
毕竟怂包蛋都不会记得自己衣服上的花纹每旬是否有重复,可宓祎却实打实地做到了每天都穿不同刺绣的衣服。
栗嬗想让宓祎帮忙弄一个福菊社的口脂来,她不懂这些门路,但宓祎应该是懂的。每日跑腿的钱都要交给阿母存着,她还有四十多枚的五铢钱可以用,到时候悄悄把这些钱给宓祎,再请她吃一些阿母做的糍粑,也许宓祎会帮自己的忙也说不定?
栗嬗刚做好决定,准备让宓祎回家时等等自己。然而和宓祎极其不对付的香茗、品茗两人却不请自来。
“夫人找你。”香茗品茗二人异口同声,笑眯眯地说道。
可如此正常的行为,却把宓祎气的浑身紧绷,好像处在捕食状态的猫。
栗嬗轻轻拍着宓祎的手背,似在安抚她。然而她却根本没看见宓祎惊讶且感激的脸,和阿夕说了今日可能不能同她一起走了,便在香茗品茗的带领下,第一次见到了这位在贪了自己好多钱的人口中,喜吃醋的夫人。
夫人似乎姓汤,汤府的汤是夫人的汤,而非老爷的汤。
夫人对府中的人好到只能用大方来形容。即便是栗嬗这个只能算兼职的人,平日也是按照全职住在府上的人来包吃包住。虽然栗嬗自己不住,只是蹭吃蹭喝。
而且比起栗嬗无人需要跑腿就清闲的快要发霉,那些整天照顾夫人和老爷的人,似乎更加清闲。
至少在栗嬗见到她们时,她们总是优哉游哉的,偷闲偷到栗嬗都担心汤府万一垮了怎么办,自己现在就得开始考虑接下来去哪里做工赚钱了。
现在看到大家口中的夫人,果真和大家口中的仁慈、菩萨心肠一模一样。
怎么都能贪了自己钱的人口中说的不同。看来定是那奸商说了慌!
栗嬗眼睛变得犀利,又在夫人开口后,变得单纯。
“你可知引你进来的人是谁?”夫人气定神闲地开口,可她心里却犹豫不决。
“……”栗嬗回忆许久,才困惑道,“胶东王刘璋湘?”
也不怪她记得如此清楚,胶东王在她心中一直和某一个皇子绑定了。那个皇子光是活着,都能让怂包蛋心甘情愿为他扫出一切障碍。哪怕那些障碍中包括自己和自己的三个儿子。
“你为何答应进来?”
夫人神神叨叨的,栗嬗有些不耐烦,但想到香茗品茗自己给自己换衣服的劲,总觉得起了冲突自己斗不过她们,便只能低头借此遮住自己的腻烦。
同时也老老实实答道,“他给了我两贯钱,说是试用金,让我来这做事。”
夫人总算有了些人味,她一脸惊讶。两贯钱?但是我们府中一律都会先发五贯钱以做急用的。她先前总疑心栗嬗会被骗,所以一直都在想自己瞎了那么久,眼睁睁看着狼豺虎豹一起大声密谋,却当做听不到,还一直费尽心思地给他们擦屁股。
她听不到,但不代表事情不会发生。因她的袖手旁观而受牵连的那些女子,一直在她脑海,每逢夜深人静或者休沐府上人手稀少时,这种感觉更甚。
最近更是总能听到栗嬗动不动就附和人,说自己有多好多好。那些话让夫人心中有愧,毕竟按照狼豺虎豹的计划,栗嬗不久就会成为那些女子的其中一个,而且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直到现在看到栗嬗低着头,只露出圆圆的脑袋,夫人的不自在更甚。
最终还是不愿再袖手旁观,也不想见到有人再成为那些女子。
夫人咬牙开口道:“那人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是离他远一些的好。”
那可不,都贪我那么多的钱,怎么可能是好人!栗嬗想归想,嘴上却因为香茗品茗犹如门神一样立在夫人的两侧,从而乖巧地反问道,“可是您就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