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凤鸣干咳了两声说:“永年兄,让你白跑了,别见怪哦。”
“哪能呢,你的苦衷我完全理解。我走了,你多保重。”
林永年起身告辞。邱凤鸣说:“好吧,我也不留你了,晚上还要去镇海饭店参加一个酒会。”
林永年随口问了一句:“什么酒会?”
“你忘了?今天是日本的建国纪念日,加上欢迎新的警备司令官龟田到任。”邱凤鸣说:“这个龟田官不大,是个少佐,但后台硬的很,他叔叔是日本陆军部高参,东条英机跟前的大红人,所以都抢着拍他马屁。”
林永年笑道:“看来官场规则古今中外都是一样的。”
两个人说着话走出办公室。邱凤鸣故意提高嗓门:“林老板,这笔生意就这么定了,你要抓紧哦。”
“放心吧,不会错的。”
林永年拱了拱手,离开了东亚航运株式会社。
为保险起见,他在街上兜了个大圈子,确定背后没有尾巴,这才前往海天阁茶楼向冯惠堂报告。
冯惠堂紧皱双眉,好一会儿没说话,只听见他盘弄铁球的哗哗声。
小泥鳅开口道:“这个叫什么西林的药买也买不成,抢又抢不到,剩下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冯惠堂问。
小泥鳅的回答是一个字,偷!
林永年拍手笑道:“这正是我想说的!我也是这个主意!”
冯惠堂看着他俩:“偷?怎么偷?”
林永年说:“邱凤鸣告诉我,今晚鬼子在镇海饭店办酒会,欢迎新来的警备司令,本地的头头脑脑都会参加。镇海饭店必定戒备森严,而其他地方的防卫就相对松懈了,这正是动手的好机会。”
冯惠堂沉思着,缓缓点头。
“你同意了?太好了!”小泥鳅兴奋地说:“我先去福康大药房踩点,探探路,等到夜深人静……”
“不!不行!”林永年打断他说:“福康大药房对面就是日本宪兵队,太危险了!”
小泥鳅眼睛瞪得溜圆,朝林永年左看右看。
“什么意思?”林永年问:“干嘛这么看我?”
“我看你是不是病了。”小泥鳅说。
林永年啐道:“胡说什么!我哪来的病!”
“没病你怎么讲话颠三倒四的?”小泥鳅说:“一会儿同意偷,一会儿又不让我偷……”
“原来如此!”林永年笑了:“我不让你去药房偷,那儿太危险,要偷只能去广惠医院。”
冯惠堂点头道:“林先生说的对,相比之下,还是去医院偷更安全,把握也更大。”
“好吧,”小泥鳅说:“那我就上广惠医院瞧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