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缩回手:「陈闻的事——你放心。」
我们对上视线,我听见他说:「他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我内心窃喜,终于出现了「绅士」。
小孟说得太对了,我不仅摆脱了陈先生,还不会有被找茬的风险。
他伸手戳了戳装着酒水的透明玻璃杯:
「你在这里陪陪我吧,别下去了,有小费的。」
我愣了一下。
好像放心早了。
这算什么?
陪酒吗?
我好像在一再降低自己的底线,为了钱。
待在这里喝酒总比下去跑来跑去强,还能尝尝没喝过的酒。
我就这么安慰着自己,然后点点头,面无表情地把小推车推到一边,站回他旁边。
他没做其他的什么动作,只是让我坐在他旁边。
不需要喝酒,也不需要卖笑,我乐得照做。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
本来林初霁旁边的人都在干自己的事,等他们看我坐在他旁边之后居然同时沉默了。
比他们更沉默的是我。
林初霁突然笑出声,朝唱歌的人挥挥手:「干你们自己的事去。」
有个人我听见林初霁喊他「哥」。
那个男人看了他一眼,好像是再三确定他的表情一样,然后默默坐到了对面离我们远一点的位置上。
然后我们就在那里坐了一晚上。
是的,没错,他没喝酒,我也没喝酒,就只是干坐着。
那一桌酒都被那群玩嗨的人解决了。
空杯子杂七杂八地摊在桌子上,像喝晕了的那群人似的。
他们闹起来确实很吵,林初霁一开始在我右边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
在杂乱的背景音里,我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张张合合。
再问他的时候他摇摇头没说话。
没有人知道,我的右耳听力有些弱,从生下来就听不太清。
安静了离得近了还好,要是周边一吵,听到耳朵里就像窃窃私语一样。
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这件事情。
后来我为了听清他在说什么特意坐在他的右边。
林初霁有时候会打开手机戳几下。
大部分时候只是和我坐在一起,没有什么目标地看向一个地方发呆。
和我印象里众星捧月的样子不太一样,他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我其实有点累了,这几周倒时差似的,我不太习惯,白天也睡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