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复精美的镶滚绣补必不可少。
见碧竹进来,她抽了绣线,眼儿往耳房方向睇一下,“没回来?”
“嗯,屋里黑麻麻,静悄悄,可吓人呢。”
碧竹也坐下来给初春劈绣线,饶有兴趣地道:“当真好手段啊,趁大夫人因大爷的事病倒,她寻了机会同大老爷有了首尾。”
“如今啊,是勾到大老爷非她不可,还冒着被人吐唾沫星子的危险,把她留在身边过夜。”
“依我看,就连余姨娘以前也没有那本狐媚本事。”
初春没有多大兴趣,提醒碧竹,“你啊,姑娘没有出手前,不可自露马脚。害了姑娘,也会害了桃红。”
“放心吧,我省得呢。”碧竹双手灵活劈丝,她啊,打人还成,针凿女红完全不上手。
“明儿清早我去接她才成,免得被人撞见。”
初春点头,“早点去。”
看了眼八宝槅上的宝瓶,心生一计:“今晚落了雨,明儿你抱上宝瓶,万一被人撞见,只说采无根水,给姑娘冬日煮茶。”
这计甚好。
到了次日天还没有亮,碧竹抱着宝瓶,踩着一夜狂风暴雨打落的树叶、断枝,假装采无根水,到了闲庐野附近。
厨房那头几只待杀的雄鸡扯着嗓儿报晓,用不了多久,侯府里的下人们该起来伺候主子们了。
“吱咯……”
闲野庐的门扉悄然打开,粉面春潮的桃红出来,娇俏道:“老爷也该上值了,奴婢自个回青梧院便成。”
里头伸出一只手,摸了桃红的粉腮,那个温柔,是比阳春三月里的春风还要柔软。
“快去吧,老爷下值后再来寻你。”
是大老爷的声音。
碧竹听到狠狠打了一个激灵。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看到眼睛隐隐作痛的碧竹转了身,也万幸转了身,便看到重重竹影里,有人提着灯笼,朝闲野庐走来。
那边,桃红扭着腰身,一步三回头离开。
“哎……”
突地,撞上一道黑影,骇到桃红差点魂要都没了,嘴也被人捂住。
“别喊了,是我,碧竹。”
碧竹轻声,“有人来了,你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