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萝眸子一转,轻轻哼了一声:“你也说过的,不会受重伤……”
穆连潇微怔,这是秋后算账了?
杜云萝却侧过了身子,额头抵住了他的头:“只要回来了就好。”
穆连潇含笑。
两人静静抵了一会儿,杜云萝才缓缓拉开了距离。
穆连潇斟酌着与她道:“我要坐上马车,少说也还要一旬,路上行得慢,等回到京城,大概都已经过了上元了。
京中等着我们回去,迟迟不归,祖母和母亲会担心的。
不过,我这个伤情,也不能与她们说实话,要不然,这个年都要过得不踏实了。
云萝,你替我写封信回去,就说奇袭之后,山峪关还有些事情要处置,我们出发迟了,要晚些才到京里。”
杜云萝看了眼穆连潇的手,他如今根本握不住笔。
“我仿写你的笔迹?”杜云萝问他。
穆连潇点头。
若不是他的笔迹来写这封信,周氏一定会疑惑的。
杜云萝应了,让锦蕊伺候了笔墨,以穆连潇的笔迹写了家书。
上头也不说其他事体,就说奇袭成了,一切安好,待过些日子就返京。
杜云萝把信交给了九溪。
穆连潇又养了几日,能够自己站起来活动活动了,唯一的状况就是他的背有些弯,不似从前一般挺拔。
杜云萝很是担忧,穆连潇宽慰她:“伤口还没有完全好,我不敢使劲,等好了就直了。”
十一月的山峪关落了大雪。
等军医确认之后,穆连潇拆掉了身上最后的一些布条。
他背上留下了长长的刀伤痕迹,与这处相比,其他那些骇人的伤痕似乎也没那么吓人了。
杜云萝的手掌盖在穆连潇的伤痕上,揪心道:“还痛吗?”
“不痛。”穆连潇转过身把她柔软的小手包进了手心里,见她双眼红通通的,他在她眼角落下一吻,“不喜欢看见伤口?”
杜云萝鼓着腮帮子,谁会喜欢看见呀。
穆连潇搂着她的腰,道:“云萝,我不会拿背对着你,你看不到它的。”
杜云萝瞪大了眼睛,这算什么歪理!就算听起来是真情实意的告白,但歪理就是歪理!
总不能因为她看不见,就当这伤疤不存在吧?
再说了,她是看不到,但她能摸到呀。
“我不管,晚些我给你涂药膏,能淡下去多少算多少。”杜云萝娇娇道。
穆连潇笑容宠溺,他不想让她担忧伤心,这般撒娇的样子,才是最可爱的。
经过休养,穆连潇的身体已经可以坐马车了,一行人便启程返回小镇。
杜云萝好些日子没见到延哥儿了,心里也牵挂着,等到了镇子上,见到了彭娘子抱在怀里的延哥儿。
延哥儿咯咯笑着朝杜云萝伸出了手,杜云萝三步并两步过去,把延哥儿抱了过来,重重亲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