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让大夫再来瞧一瞧?”朱嬷嬷建议道。
练氏让珠姗试了几次,此刻是再不肯轻易尝试了,连连点头道:“对,再请大夫来看看。”
大夫匆匆忙忙来了,这几个月,他也时不时来给练氏看看,对伤情也算心中有数。
他摸着长长的胡子,道:“二太太,腿上的伤是好了的,您觉得痛,不如再多养一些时日?”
练氏对这个答复无可奈何,转念又问起了穆元谋的病情:“我昨儿个见老爷,还咳嗽呢。”
“二老爷是之前风寒伤了肺,需要慢慢调养。”
朱嬷嬷抓了把赏钱,送了大夫出去。
练氏坐在床上,越琢磨越不是个滋味,与珠姗道:“你让青松过来。”
青松听闻练氏寻她,跟着珠姗来了。
练氏抬眸看青松,她一身半新不旧的水蓝褙子,脸有些圆,看起来比她的年纪还小了几岁。
“老爷的风寒为何还未好?”练氏挑眉,盯着青松道。
青松站得笔挺,低眉顺目地答道:“回太太的话,老爷的风寒早前就已经好了,只是伤了肺,才会一直咳嗽。
奴婢也问了大夫了,大夫说,吃药不如食补。
奴婢就让厨房里备了梨子,又取了些川贝,每日一个,给老爷炖汤饮用。
太太请放心,奴婢一定伺候好老爷。”
闻言,练氏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青松这一板一眼的回答总叫她有些不舒坦,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
练氏还想训斥青松几句,朱嬷嬷赶忙打了个圆场,道:“夫人,这个时辰,老爷差不多要回来了,不如让青松赶紧过去伺候,免得老爷身边短了人手。”
练氏一怔,见朱嬷嬷暗悄悄与她摆手,她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心头火气,绷着脸点了点头。
青松默不作声退了出去。
朱嬷嬷低声开解练氏道:“太太,这个青松,到底是柏节堂里的人手,是老太君借过来的,她也没做错什么事儿,您可别训她。”
“一个丫鬟,我还训不得了?”练氏咬牙,低低咒骂两句,叹息一声,态度也软和了许多,“我现在就是个断了腿的,她是老太君身边的红人,我连骂她都要掂量掂量了。”
朱嬷嬷听着心里发酸,道:“太太莫要这么想,再说这个青松是四太太那儿的人……”
二房是把长房、三房得罪惨了,那些旧事摆上台面,绝不可能善了。
四房那个陆氏是唯一的局外人,
只是,无论是出言的朱嬷嬷,还是听着的练氏,内心里都明白,一旦到了那个时刻,陆氏是绝对不会与二房站在一块的。
“老爷的身子骨,奴婢昨儿个瞧着,似乎也没那么差,”朱嬷嬷搜肠刮肚地想安慰练氏,“身形没有消瘦,脸色也好,就是咳嗽止不住,再调养一些时日……”
“老朱,”练氏猛得就打断了朱嬷嬷的话,“怎么什么都是要调养一些时日?我的腿,老爷的身子,这么调养下去,当真有一日比一日好?”
朱嬷嬷诧异极了,摆手道:“您怎么会这么想,若不是一日比一日好,难道还能一日比一日差吗?”
“我就是有些不安……”练氏思忖着,摇了摇头,“等过几天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