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金宝家的领着对牌出府,顺路去药房里取两味药,想带回去给自家年迈的婆母。
药房门口,进出的人不少,洪金宝家的迈进去,里头却没什么人。
“您看诊呐?不好意思,今日坐堂的大夫不在。”药童拱手道。
洪金宝家的掏出药方来。
药童见她有方子,便赶紧接过去准备。
“大夫出去看诊了?”洪金宝家的一面等,一面随口问了句。
药童苦笑着摇头道:“四更天被敲门请走的,去兴安伯府上了。”
洪金宝家的惊讶不已。
公候伯府,府中一般都有供奉的大夫,寻常是不请外头的大夫的,这家药房在京中也算叫得起名号,可和官宦人家供奉的大夫还是不一样的。
药童打量洪金宝家的的衣着,呵呵笑了起来:“看客人您的样子,也是官家里做事的吧?
别说您意外,我都意外呢,不过啊,我还真没诓您。
不只我们一家铺子,天亮前好几个大夫都被请去兴安伯府了,天亮后又请走了好几个,所以您来的时候呀,病人进进出出的,其实都是各家药铺里没找到坐堂的大夫,急着呢。
兴安伯府的公子,昨儿夜里做头七,我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反正就都请去了。”
头七这两个字,就让人忍不住想抖一抖,尤其是这会儿还是七月里。
洪金宝家的见那药童也说不出其他缘由来,付了铜板就离开了。
等回到了定远侯府,洪金宝家的挑了帘子进屋,见杜云萝笑盈盈陪着两个孩子,里头气氛轻松,她压在心头的疑惑也消散许多,上前行了礼。
杜云萝抬起清亮眸子,笑着问她:“祖父祖母说什么了?”
洪金宝家的抿唇笑了:“老太爷可高兴了,都要跪下来对着皇城的方向磕头了,叫底下人好说歹说才拉住了。
老太太也高兴,说老太爷整日板着个脸装深沉,尤其是前两日,晓得圣上要考礼部各位大人的文章,就怕老爷做的文章不好,被圣上责怪,还要让他丢脸,把老爷叫到书房里,又是提点又是教训的,闹得比老爷当初考官时还要仔细。
老太太还说,不晓得圣上还考不考翰林们的功底了,若要考,就该轮到四爷去书房了。
老太爷不赞同,说若是考翰林,不止四爷,他要连二姑爷都请回来,把关把关,免得叫外头人说他只管杜家子孙,不提点孙女婿。”
杜云萝听着听着就乐了,脑海里都是夏老太太揭杜公甫的底,自家祖父却难得有一次无法反驳的样子。
没有亲眼看见,当真可惜。
屋里的丫鬟婆子也笑成一片。
洪金宝家的又道:“奴婢也告诉太太和奶奶了,两位也是喜气洋洋的。”
杜云萝颔首。
说完了高兴事,洪金宝家的眼珠子一转,琢磨了一番,还是把在药铺里听说来的事情告诉了杜云萝。
杜云萝闻言诧异:“请了城中好些大夫进府?而且还是半夜里?”
洪金宝家的点头应道:“药童是这么说的,奴婢回来的时候,也去其他有些名气的药铺里问过,的确是如此,奴婢想着,莫非是兴安伯府上的大夫不得用?亦或是忙不过来了?”
“怎么会忙不过来?”杜云萝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