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萝撇嘴:“她是想顾,顾不上,给气坏了。”
这事儿就算苗氏如实说了,苗九太太回去如实禀了,苗大太太一样无理取闹,要怪到苗氏头上来,不如就直接拿人参阿胶堵回去,气死了拉倒。
“也是,还不如如此呢,”杜云茹坐在桌边,支着下颚,道,“二伯娘做着当家太太,瞧着风光,平日里也没少受气,光一个四婶娘,就够她歪嘴了。婆家妯娌不敢撕破脸,娘家那儿还蹦跶来蹦跶去的,若这都还要忍着,这日子还有什么滋味?不如狠一些,活得痛快。”
杜云萝盯着杜云茹一阵猛瞧,她真是没想到,自家大姐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杜云茹叫她瞧得莫名其妙:“我说错了?”
“说得再对也没有了。”杜云萝笑弯了眼。
她觉得杜云茹说得对极了,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前世忍得熬得已经够多了,今生不如肆意些,否则,她重来一遭又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能护着想护的人,守着想守的人吗?
叫那些狼子野心之人一并去喂了豺狼,这才不枉她青灯古佛五十年换来的这一世。
外头夏老太太不轻不重咳了一声。
杜云茹赶忙起身,理了理衣衫,打开碧纱橱门,笑着迈了出去。
杜云萝将那装了折扇的盒子收在袖中,亦跟了出去。
对着她们两个,夏老太太有了笑容,拉着杜云萝坐下,问道:“侯府里给你捎什么了?”
杜云萝还未答,杜云茹就抿唇一阵笑,叫夏老太太越发好奇了。
“一把折扇而已,还是笙湘阁的扇子,就是告诉我一声,他前些日子往岭东去了。”杜云萝取出扇子给夏老太太瞧了。
夏老太太接过来一看,果真如杜云萝所说,也就放下心来。
杜云萝将扇子收好。
她知道夏老太太的意思,她与穆连潇虽是过了定礼的,可毕竟未行婚礼,送些寻常东西是无妨,若是有些旖旎意思的,未免显得轻佻了。
杜云萝不希望夏老太太误会穆连潇,因此才将扇子拿了出来。
院子里叽叽喳喳清脆的画眉叫声,杜公甫一手拎着鸟笼,一手拄着拐杖,慢吞吞进来了。
杜云萝与杜云茹赶紧起来行礼。
杜公甫好一阵没瞧见杜云萝了,笑道:“脚伤都好了?在屋里关了这么多天,闷坏了吧?”
“是闷得慌,所以刚能落地,我就往莲福苑里来了。”杜云萝笑嘻嘻道。
这话惹得杜公甫大笑,道:“既闷着,怎么不让人来接了芽儿过去?还能与你逗趣。”
杜云萝看向笼子里不停跳上跳下的画眉鸟,扑哧笑出了声:“祖父,清晖园里还有一只梨花小霸王,他对上了芽儿,能将大姐种的那一院子花儿都给糟蹋没了,大姐抓不住芽儿与小霸王,就要收拾我了。”
梨花是甄氏让赵嬷嬷养的那只花猫,杜云萝唤他小霸王。
杜公甫和夏老太太听得抚掌大笑,杜云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